“呀，你别碰。”胡雪依本能地一缩，叫唤起来。

“别动。”

金凌用手指小心地按压皮肤，观察反应，又问道：“还疼不疼？”

胡雪依眉目低垂，小脸通红，低声道：“不怎疼了，只是刚长出来的新肉太敏感，走路的时候磨蹭到袜子就会痒，也怕热，怕刺激。”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不用说对不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恨我自己没用，每次不但帮不上你还连累你。”

胡雪依说着，眼眶发红。

“上次是在徐县，这次是在七星殿，你为我牺牲太多了，你我非亲非故，我不知如何感谢你……”

此情此景，机会难得，胡雪依再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当即鼓起勇气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跟着你吧？”

说完这话，只感觉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金凌沉默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许久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要知道，你如果跟了我这样的人，从此别想有安稳日子过，更加没有幸福可言，随时还有可能性命不保，你又何必这么傻呢？”

“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傻。”

“你傻，你当然傻。你的感情就像一张白纸，你还不懂得什么是爱，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认定我？”

“我不懂，难道你就懂吗？像你这样苦苦地守着一个死去的人就叫做爱情吗？自从落薇姐姐死后，你脸上没了生气，整日伪装着，笑不是笑，哭不是哭。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我看得出来。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以前的你吊儿郎当，自信狂妄，有一点邪恶，还有点痞坏。见了漂亮女人你敢搭讪，敢调戏，见了坏人你会发怒，会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那样才是真实的你，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一副空壳。我有时会想，倘若不是还有这么多责任担在你身上，你是不是会完全堕落下去，整个以酒消愁？”

“我……”金凌心头一颤，他完全没有想到胡雪依对自己的了解到了这个地步。

“你想想，倘若落薇姐姐泉下有知，他忍心看到你这样吗？你是英雄，是豪杰，可是你连直面生活的勇气都没有。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落薇姐姐临终前还托付我一件事。”

“是什么？”

“她……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什么？”金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胡雪依，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胡雪依虽然说得委婉，但金凌怎么会听不出“照顾你”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与其看着你为了排遣寂寞与蒂亚那种不要脸的女人纠缠，你干嘛不选择我？难道我真的很差吗？”

“……那只是个意外，是我一时意乱情迷，逢场作戏而已。”金凌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不管怎么样，你不可能永远守着一个死人吧？落薇活在你心里，而我活在你面前，你看得见摸得着，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世间上，还有很多的好男人，还有很多更适合你的人，你把一生幸福赌在我身上，太冒险了。我乃天煞孤星转世，但凡我身边的亲人，兄弟，爱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实在不能……”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编这种谎话来吓我？我不管世界上还有多少好男人，那都不关我的事，我就认定你了！”

“你这女人！”金凌无名火大，声音随之拔高。

胡雪依毫无畏惧地挺胸抬头，脸上已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金凌心一软，叹了口气，语气转为温柔：“你想过没有，倘若今天我大可以跟你山盟海誓，浓情蜜意，到了明天我便接到特殊命令，从此销声匿迹，甚至就连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我如果自私一点，我如果坏一点，对你的感情我大可以照单全收，作为一个男人，我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你知道吗？”

胡雪依泪眼迷离，大胆地走上前一步，然后拉起了金凌的手，含情脉脉，羞不可耐地道：“那就请你自私一点，坏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