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龙看着坐在沙发上冲着自己微微笑的章老先生,只想叫一声鬼呀,然后拔腿就跑。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他上前两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章老先生,试探着开口询问:“章老先生?”
“你这孩子。”张金芳在旁边笑着纠正他的错误:“他是你外公,你应该叫外公。”
“外公?”徐二龙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章老先生,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
在他的注视下,章老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睛。
张金芳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这点眉眼官司。
她拉着徐二龙在旁边坐下,笑着跟徐二龙解释:“我今天才知道,我原来姓章,而不是姓张……我以前以为我是姓张的。”
毕竟,章和张是同一个发音。
那时候张金芳年幼,尚未读书识字,自然也不知道章和张的区别。
当初徐老太捡了她的时候,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就把记忆中别人叫她张金芳的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结果后来就成了张金芳了。
这会儿的张金芳,就是处于极度兴奋之中。
她从来都没想到过,有生之年还能找着自己的亲人。
“二龙,你知道吗,这次我能找着你外公,能跟你外公相认,简直是太戏剧了。”张金芳说。
徐二龙笑着道:“妈,你说给我听听,我都还不知道你怎怎么相认的。”
张金芳又将她跟章老爷子相遇相认的过程给讲述了一遍。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停过:“你说,这是不是太戏剧了?没想到我找了那么久的人,几十年都没找到。结果这一转头,居然就在街口给遇上了。”
“对呀,很戏剧。”徐二龙赞同的点点头:“大概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章老先生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对,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呵呵笑了。
“是啊,是啊。”张金芳也附和着。
“既然你们相认,也算是一张大喜事,我怎么也得去一之食大酒楼订一桌,庆祝庆祝。”徐二龙提议。
张金芳立刻反对:“瞧我,光顾着高兴了。你外公有病,身体不大好,咳嗽的厉害,这才刚刚好转,就别去外面吃了,我去亲自下厨做饭,就做一点清淡的饮食。”
她起身去厨房开始做饭,客房中只留下徐二龙和章老先生。
两人彼此对望一眼。
“前阵子我听包尔太太说,你已经去世,甚至登了报……”徐二龙开门见山,问着老爷子:“你诈死是引蛇出洞还是败走麦城?”
面对徐二龙这么直接了当的询问,章老先生并没感觉被冒犯,反而是非常欣慰的看着徐二龙。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徐二龙。
“那应该是引蛇出洞。”徐二龙说。
否则,章老先生不会是这么出现在张金芳的面前。
也许,他诈死之后,借此机会清理了身边的人。
或许身边人的背叛,让他多留了几分心眼。
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跟徐二龙这边联系。
反而是换了一个身份,出现在张金芳的四周。
这既是在观察了解张金芳的人品和习性,也是在考验自己的后人。
章老先生想的很清楚。
虽然他想寻找亲情,可他也得看看后人是什么德行。
如果后人能力不足,自己留下太多的遗产给后人,只怕反而是给后人招来麻烦,甚至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