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跪下低声啜泣着,就算再舍不得也无法不面对郢帝殡天的事实。
席宴苏和姜云昇随太子和郢后一前一后,整整齐齐地给郢帝行最后的君臣之礼。
席宴苏给太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果决地向凤安宫外走去。
“王爷放心!哥哥已经将郢都戒严,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席宴苏坚定果决地看着姜云昇,默契地回答着姜云昇未说出口的焦虑。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既然留了密旨给我和王爷,自是有父皇的考量!”
李煜?和姜云昇都心知肚明,郢帝将帝位交给了谁,所以姜云昇才一直没有提遗旨和密旨的事情。
“是啊…王爷!陛下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本宫与太子好好活着,不要让最后的亲人罔死权争之中。
王爷和王妃赶紧带群臣去接旨吧…”
郢后将太子紧紧搂在怀里互相慰藉,好像一旦松开,下一秒就会生死分离一样。
姜云昇一脸为难之状,求救般的看向席宴苏,希望他的苏儿能给自己一些勇气。
“王爷去吧…有些事情是我们现在无法体会的,既是陛下所托,定是有所思量。”
席宴苏肯定般地鼓励着姜云昇,瞬间带给他无上的底气。
姜云昇一言未发,只是转身向着议政殿方向走去,背景孤独而坚定。
众大臣已经陆续等在议政殿外了。
郢帝病重的日子是姜云昇监国,如今几天未曾早朝已经堆积了不少没有处理完的政务了。
见郢后和太子偷偷抹着眼泪,辅政王和辅政王妃神情凄然,众臣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这是.....?”
“可能是吧。”
几个大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地泛起了嘀咕。
郢帝的贴身公公呼唤宫人将一匹匹白布挂在皇宫各处的时候,众臣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过来。
“陛下驾崩了!”
公公尖锐的声音划破静默对立的两队人。
“陛下留有遗旨,愿将皇位传予辅政王姜云昇。”
席宴苏诧异,难道不应该先告诉众臣陛下遗旨留在哪,再宣布皇位问题吗?
这样弄得好似那黎国黎尚篡权夺位一般。
与席宴苏不同的是,姜云昇面无表情,好像就算众臣误会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怎么可能…?”
众臣果然面面相觑,无声地怀疑起来。
太子见众臣怀疑起了郢后所说的话,立刻严肃地补充道
“的确是父皇的意思!父皇高瞻远瞩,已经命人将遗旨封在了议政殿牌匾之上,众臣一验便知。”
太子示意柏榭上前取出遗旨,随即拉着郢后退后,将正堂之上的牌匾空出来。
柏榭出门转身对着议政殿跪下一拜,随即搭弓,用眼睛瞄准牌匾三点一线。
“嗖!”
牌匾啪一声落到地上,发出震慑天地的声音。
众臣眼巴巴地看着,唯恐姜云昇搞一点花样出来。
公公捂着鼻子不让惊扬而起的尘灰步入自己的口鼻,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
“果然有!遗旨在这!”
公公将漆盒密封的遗旨取出,众臣齐齐跪在议政殿门口。
“奉天承运,皇帝遗诏:辅政王姜云昇忧国忧民,鞠躬尽瘁。
特将皇位传予辅政王姜云昇,众臣归服,不得有误。
太子传立,由新皇定夺!
钦此。”
姜云昇这时才惊讶地抬眸,他想到自己会继承皇位,但就这么简单?
他没有想到郢帝会信任自己至此,只说了皇位问题,连郢后和太子的安排都没有说。
这让他如何服众啊!
这不更像是他自己伪造的圣旨了吗?
姜云昇迟迟未曾接过遗旨,反倒是太子接下遗旨,带众人磕头领旨。
席宴苏看着游离出神的姜云昇,生气地在他身后杵了杵他,让他叩拜。
姜云昇没有感情的叩拜完,就被不顾众臣眼光的席宴苏拉着去了侧殿。
这下子搞得更像是两人密谋夺位一样了。
“王爷,刚刚在想什么…!”
席宴苏不满踹了踹姜云昇,希望他赶紧明白过来。
“苏儿你不是没听到!
陛下他这是将我推上风口浪尖啊…太子和皇后呢?这么简单的圣旨真的好像伪造的!
要不是上面有陛下的亲印,别说众臣,我都觉得是假的!”
姜云昇此刻再也绷不住了,一贯倾吐而出,又气又恼。
“王爷误解陛下了,这些都是陛下给你留下立威的机会啊!
陛下知道那一纸圣旨一点用都没有,只有你的所作所为才能令群臣信服。”
席宴苏的话让身处漩涡的姜云昇醍醐灌顶,心情大好。
他在偏殿半遮半掩的门之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席宴苏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示意自己一直与他站在一起。
“我明白了…我明白陛下的苦心了!谢谢你,苏儿~”
姜云昇感激得看着看着自家王妃,哦不,是自家皇后了。
他牵着她的手坚定地走出偏殿,站定到众臣面前。
“陛下高瞻远瞩,为民着想。
念太子年幼,由本王承继皇位。
愿众臣与我,齐心协力,福泽大郢。”
姜云昇铿锵有力地声音回荡在议政殿之上。
太子向姜云昇行礼之时,席宴清正好带兵来到议政殿。
“辅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到来的席宴清更像是来逼众臣就范的,宋大人忍不住吐槽,别的大人也跟着范着嘀咕。
“没有任何意思!是非自在人心,你们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大臣都是常年生活在帝都的,自是了解姜云昇的行事风格。
此时他们臣不臣服,在绝对的军事力量面前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辅政王最好真的是爱护大郢,不然会寒了陛下的心…”
宋大人说完,便随着太子和众臣跪下,高呼着
“恭迎新皇!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