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帝冷静地问着,邬晴筱心里却慌乱地一批。
她努力使自己镇静,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紧张地不停咽口水。
“我这幅样子怎么见表哥,再说表哥要是看到我这幅样子,还以为我在这里过得不好怎么办?比如等我疹子消了,再将表哥请进府来可好?”
邬晴筱动了动在郢帝手里酸麻的手腕,才打破这像审犯人一样的可怕氛围。
郢帝松手,邬晴筱赶忙将手腕伸了回来活动一下。
“很好!公主这样的确不适合见使者,那本帝今晚就宿在睿安王府,等公主什么时候疹子消了,再安排使臣会面。在此之前,公主回房好好让太医瞧瞧,别再横生枝节让黎国使臣见笑。”
郢帝起身离开,孤冷的黑袍像一滴归砚的墨滴没入漆黑夜色。
邬晴筱擦了擦额角的汗滴,捂着胸口踉跄地向着卧房而去。
呜呼膏是她和蔚川在医药司偷偷做新奇东西时失败的产物,当时她抹了一小盅半张脸起过一次疹子,不到半天就下去了。
这一次她抹了一盆,效果到真的是超出了邬晴筱的预期,肿的已经不是熟人完全认不出的地步了。
整张脸火燎燎地痒痛,就是不知道这一盆呜呼膏的药效能撑多久。
邬晴筱现在脑袋一团乱麻,此刻她不仅脸痛了,脑袋更痛。
“怎么办啊!!我还没活够啊…”
邬晴筱听着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警惕地下床问
“谁啊?找我干什么?已经睡了!”
邬晴筱压低声音懵懵呼呼回应着,耳朵却听得仔细。
“刚刚给你算进去的饭菜怎么一动未动啊?”
邬晴筱一听是姜少徵,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王爷不用担心我...我不饿!虽然是起疹子了,但我出门前不是喝了梨花羹了吗?倒是表哥呢,他还在府里吗?”
姜少徵这六年来很少来她的院子,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有些令她不适。
她赶紧岔开话题看看表哥有没有走。
“没有离开,陛下和使臣今日都宿在了睿安王府。为了安全王府今夜加强了守卫,林言琰也宿在王府了。”
乖乖!邬晴筱绝望了!
她还想着半夜能不能逃呢?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哦,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王爷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邬晴筱看着姜少徵今日很是古怪,话都说完了,他还杵在门口。
“那我休息了?我们明天见?”
姜少徵背手而立,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王爷是有别的事情吗?”
邬晴筱见他神情有些紧张,不知道又出什么大事了,心里又敲锣打鼓起来。
“我...我能进去说吗?”
姜少徵声音吞吞吐吐,甚至有些犹豫紧张。
这可不像他!
“可以…王爷请进!”
邬晴筱有些懵,她完全没有料到姜少徵会这样说,提出要进她的房间。
毕竟六年前她来王府第一天时,是他表示他们此生井水不范河水,我们就是合作关系。
他给了她一个独院,他也从来不进她的院子。
姜少徵踏进屋内的那一刻,一股特有的清香袭来,他打量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已经和六年前截然不同,属于女儿家的小饰品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是他的房间。
他有些不适应这样和她独处一室的氛围,有些坐立难安。
邬晴筱拉出座榻让他坐下,小心翼翼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王爷什么事?”
姜少徵抬起眼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邬晴筱,即使此刻她那触目惊心的猪头脸,竟让他的心怦怦直跳。
“我这里有彪国独有的药,治疗疹子有奇效。”
姜少徵打开药瓶,一股清新的药香弥漫开来。
“王爷怎么会有治疹子的药?”
邬晴筱眼眸波光潋滟,即使顶着猪头脸也没有办法阻断一眨一眨间暗送秋波般吸引力。
“我少时误吃了一种花做的花饼,起了麻疹,这是母亲后来派人专门去彪国医圣阁专门求来的。但自那之后,我没有再误食过那种花,也就没有用上,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邬晴筱接过药瓶仔细看了看,的确像是珍藏良久的,想来效果应该不差。
但她现在根本不想上药啊,就让她一直肿着吧,可千万别好!
“你试试!”
姜少徵真诚地看着他去,期待她试试这个药膏。
邬晴筱知道自己不涂一点,他是不会离开了,就用手指抹了一些涂到脸上。
“啊…”
邬晴筱笨手笨脚戳到了痘痘,疼的呻吟一声。
姜少徵将药夺了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涂到痘痘的旁边,没有触碰到伤口处。
邬晴筱身子一僵,随即姜少徵也下意识地动作滞住。
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这是在干什么!
两个人都被吓住了,姜少徵迅速起身
“我,我先回去了,公主慢慢涂吧…我还有点事情。”
“哦哦好!”
邬晴筱看着今日孔雀开屏一样的睿安王,心都要吓出来了。
他不会喜欢自己吧…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