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恭敬的点点头,轻轻一礼,由四夫人牵着手回去了后院。
言卿正却仿佛看不懂父亲的暗示,就赖在正厅不肯走。
“父亲,您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只是芸儿受了委屈就打算轻拿轻放,若不是女儿去的及时,那不堪的一幕就会落在六姐姐身上!六姐姐安然无恙是因为女儿及时发现,并非她们动了恻隐之心!”言卿正最怕的就是父亲和祖父口中的什么平衡啦、纵横之类的,若不能为六姐姐讨回公道,她何必撕破脸皮,悄悄拉着六姐姐跑了不就行了。
言夕给女儿说的一堵,苦笑着说:“在你眼里,为父就这般懦弱?”
言卿正缓缓摇头:“父亲祖父要保护的太多,难免就会被掣肘。”顿了顿,又道:“若父亲有半分为难之处,还请直言相告,女儿自然会亲自出手。”
说完她就行礼离开了。
纳兰怜月在外面等到她,也怜惜的拉着她的手一道回了后院院子里。
而言夕则和言老太师面面相觑。
一夜过去了,轩亲王一早起来顶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走出了房间。
他伸展着身体,走向后院练武场,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家中没有长辈监督,这是他自小自己形成的习惯。轩亲王的自律让皇上都惊叹不已,直说他天生就是军人,而且必将是楷模。
轩亲王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件事情做久了便成为了习惯,延续每日的习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刚刚打了两套拳法,他正要去兵器架上取兵器,平日里他都是用长矛的,忽然想起了言卿正,话说她也是去玄门学艺多年的,武艺自然不在话下,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不知道惯用什么样的兵器。
轩亲王第一次在晨练的时候走神,然后选择了一把长剑,挥舞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亲王府的丫环们才敢稍微流露出一丝迷恋的眼神,因为这个时候的轩亲王是全神贯注的,不会留意到周边的动静。她们远远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刻,所以轩亲王府从没有睡懒觉的丫环,不论她今日是否当值。
她们觉得今日的王爷格外的帅!
是眼神中那一抹温柔?是兵器本身就带着的飘逸?还是那一抹白衣最适合施展剑法?
丫环们的心如同钟鼓乱捶。
更远处,管事嬷嬷嬷嬷的看着这一切,头也不回的询问旁边一个面目严肃的身穿黑衣的嬷嬷:“这么放纵她们好吗?”
“人呐,总得有点儿追求……只要不超出王爷容忍的范围,只这件事……由得她们吧。”
管事嬷嬷微微一笑,是呀,谁没有年轻过。
而身边这位黑衣嬷嬷,是轩亲王府负责掌管刑法的嬷嬷,平日里铁面无私,谁知道她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咱们王爷都二十了!”管事嬷嬷意有所指。
“这王府……早该有个女主人了!”刑罚嬷嬷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她们年纪大了那么多,自然对轩亲王不会像丫环那样是对异性的倾心,她们对于从小看大的轩亲王,那是一种老母亲的心态,只不过碍于身份,她们绝口不提罢了。只是她们会更真心的为轩亲王考虑,维护他的利益,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
就在这层层叠叠的人群瞩目的焦点,只见一个小厮匆忙的送来一封信。
轩亲王看完信之后,脸色一沉。
他迅速的离开练武场回到了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便一身紫衣的出现在书房。
“说。”他一进门就简短的说。
门内已经有一个副将在转圈圈,见他进来赶紧行军礼,一听这个字,赶紧道:“二牛的表弟在宫里当侍卫,昨天执勤完了,今早离开皇宫的时候,在距离宫门不过一千米的地方,被人杀害!”
轩亲王眼神中爆出精光:“什么情况?”
“二牛说他去看的时候,他表弟的双眼被挖出来,死状……甚惨!看样子不像是突发事件,像是寻仇或者……灭口!”
“眼睛被挖一般都是在暗示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从这边去想想呢?”
“二牛说他表弟最是和善,从未与人结仇……而且他说尸体被移动过,他勘察了一下,应该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他表弟因为值了一夜的勤,于是早上有些困顿,没有及时惊醒。看了当时的地形和方位,杀人者应该是从皇宫方向来的。”
“皇宫?” 轩亲王脑海中闪烁着昨日宫中的一切,顿时无意间的一件事让他留了心。
也就是在消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的时候,轩亲王恰好在那里,所以他记得当时太监的禀告有这么一句:“梁小姐衣衫不整的样子被赶来的两个公公和四个侍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