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必要?你说什么呢?”中年男子有些着急了,老头平日一直很直爽,所以他才跟老头走得比较近,今日这是怎么了,说个话吞吞吐吐的。
“就是有些设置好像……好像在故意弄得这么复杂,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什么话!阵法不是越简洁越好么,阵法的每一个阵点都需要灵石的支撑,多一个阵点就要消耗更多的灵石,这……这有什么必要吗?”中年男子不解。
“所以老夫很纳闷儿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呀?”老头两手一摊,也是满脸的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或许言长老有什么……”老头正要说什么,中年男子却突然打断了他:“好啦,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需要让这个阵图最终能够成功的连接仙界,这就行了!”
老头怔了怔,恍然道:“哈哈!对呀,事关天下玄门之大事,老夫管它费不费灵石,又不是要老夫出!”
他也是一向节省惯了,这才习惯性的研究一下阵图的结构是否必要。
如今中年男子点醒了他,他们这些搞研究的平日里心思单纯,最看不惯那些掌权者斤斤计较、事事权衡的嘴脸,而言长老虽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是对他们却十分的尊敬,有不懂的地方会请教,别人不懂的地方,也会倾囊相授,实在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样的人在阵图上动些手脚,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他……就当做没发现好了。
他没有注意,中年男子眼中闪烁,猛然灌了一口茶水,便心神不定了。
次日,他借口闭关研究,没有去跟老头等人的聚会,在夜色中遮遮掩掩的去了池长老的山头。
他把老头的疑惑告诉了池长老,便问道:“叔祖,您看这件事情要不要报告给闻人掌门?”
中年男子拿不定主意,他是池长老的侄孙,虽然有些修炼天赋,但是年少时候顽劣不堪,便没有进入天一门。后来更是醉心阵法研究,也不愿意被束缚,很少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次的事情也是池长老通知了他,他不清楚天一门内部的情况,便来问自己的叔祖。
池长老张着嘴愣了半天,才心情复杂的走来走去。
他也是个不愿理会那些俗务的人,但是言卿正与天一门的种种不快他还是看在眼里的,私底下的长老们聚会也会谈论一二,大部分都在说言卿正不知感恩,狂妄自大。他因为跟言卿正私下有些来往,也很爱惜她的才能,便假意附和,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
末了,他叹了口气,对中年男子说:“此事……不必再提。”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他一直认为作为天一门的长老,叔祖都是以天一门的利益为先的,没想到他会替言卿正隐瞒。
“是。”不过这是天一门内部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应该跟叔祖说一声。
而且,这只是老头的猜测,也许并不是这样呢。
所以他很快就告辞了,池长老送走了他,长叹一声,抬头看着清朗的月色,心中其实远没有那么平静。
一旦飞升通道重启,这世界千年来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届时天一门还能不能维持现在超然的地位还真不好说。这对他们这些天一门的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一门地位不保或者分崩离析,他们这些长老或许还有个去处或者保障,那些普通弟子可就不同了。
但是,飞升通道重启乃是大势所趋,自己应该庆幸能够赶上这个时代,还有机会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所以天一门的未来怎么敌得过整个玄门的未来!
言卿正就是整个玄门,不,是整个位面的希望!
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更何况她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灵石,却没有危及其他任何人的安危,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便一甩袖子回到自己的洞府继续炼器去了。
闻人冲压抑着火气继续跟各门派的负责人磨,反正十年之内在座所有人都飞升不了,所以也不急了。
只不过在空闲的时候,他偶尔会想到言卿正,想着这样一个天纵之才是怎么就跟门派离了心的呢?
当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尊师重道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身为言卿正的师门,他们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反而会觉得言卿正饱受师恩,被门派培养的如此优秀,却这样不知感恩,实在不够尊师重道。
这要不是看在她现如今如此重要的份儿上,只要天一门放话说言卿正背弃师门,天下将再无她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