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瑶不仅占据了皇上这几年全部的身心,还拥有皇后梦寐以求的飞辇!
所以那天太子妃也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皇上知道以后虽然很抱歉,但自己的皇后因为吃醋就为难了太子妃,这种事情他只能装作不知。
太子闻言只能沉默,一边是敬重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母后,他终于体会到了做夹心饼的滋味。
也许平日里皇后很听他的话,可是一旦涉及到太子妃与皇长孙,皇后总有话说。她会站在一种刁钻的角度去解读太子的立场问题。
在皇后看来,皇长孙的亲生母亲不论品性如何,终归是在前面的,如今的太子妃按照民间的说法也就是个填房,按规矩填房在嫡妻牌位前是要执妾室礼的!
所以皇后压根儿不管太子妃是不是出于好意,她从心底里就觉得太子妃没有教导皇长孙的资格。
这是她作为正宫娘娘原配嫡妻的骄傲。
“太子,朕有件事情要拜托你。”皇上突然道。
“父皇请吩咐!”太子惶恐。
“朕走了以后,善待童瑶,不要让你母后欺负了她!”
太子迟疑一下,还是点头道:“是,父皇放心,她不光是您的……您的……童夫人,也是儿臣的老师。”
皇上蓦然笑了,看着太子很认真的说:“你也知道她前半生遭遇了什么,虽然贵为国师,却终究不是她的意愿。而她原本也是想远走高飞的,是朕死乞白赖的抓住了她,所以错不在她!”
“儿臣明白。”太子闷闷的说。
“朕想你也明白的,就像你对言霜毓一样,朕也是无法放手啊!”
提起了言霜毓,太子的心仍然抽疼了一下,这才真正的明白了,父皇对童瑶的感情。
“父皇,儿臣……”太子有太多话想对皇上说了,难得皇上提起了言霜毓,难得提起了平日里缄口不提的童瑶,皇上越是这样与他亲近,他心中就越悲伤。
几个月前,太医诊断出来皇上患上了不治之症,风荣举国之力都束手无策。宫中的供奉提出了一个想法,让皇上接受修者的丹药,皇上拒绝了。
太子不明白,若是没有这个条件,自然只能认命,可是风荣皇室就有修者供奉,就算他们手里的丹药不能治愈皇上,那言夕夫妻那里呢,言卿正那里呢?
可惜不论如何劝说,皇上就是不肯答应。
太子私下去找过言夕,请他劝说皇上,毕竟皇上对言夕那是相当的恩宠,几乎是言听计从。
然而言夕却说他早就劝过了,皇上的心意之坚决十分罕见,但也十分难得,值得后世所有皇位继承人学习。
言夕把皇上的原则重复一遍,甚至话里话外都在教育太子,将来也要效仿皇上的做法,坚守底线。
太子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东宫却被太子妃给理顺了思路。
说起来,只不过是四个字:仙凡有别。
如果皇室带头打破了这个界线,那么修者也就有理由打破不得谋朝篡位的规矩。
太子懂了,同时也对自己的父皇无比的尊敬起来。
人,尤其是做帝王的,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显然也非常人。
他认同了皇上的执着,但是偶尔还是会心痛,也会挣扎纠结。
“父皇,殿下,起风了,回去吧。”太子妃见父子俩的谈话告一段落,便插嘴道。
皇上温和的点点头:“太子妃说的是,回去吧。”
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东方。
太子知道,皇上还惦记着轩亲王。
“父皇,红纹那里还没有传回来消息,想是小皇叔还没有出关……您,不要每日来等了。”太子眼眶发酸,心里苦。
“朕也不是专程来等容澈的,也是想多看一眼这天下!”皇上洒脱的笑着,却怎样都无法掩饰眼底的期盼。
“说起来,小皇叔都走上修仙一途了……”太子感慨着,也是想岔开话题。
“是呀,朕的印象中,他还是个倔强的孩子,每日板着脸……”皇上回忆着,眼角竟濡湿了。
忽然间,他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
一个黑点儿从东方急速飞来,眨眼间就变得清晰巨大。
一艘小船从天而降,丝毫不理会乱成一锅粥的侍卫,悬停在城楼上方。
“皇兄?”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皇上的心颤了颤,然后一个身穿裹着金边儿的紫衣男子从上面跳下来,不是容澈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