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渊咬紧牙，死死的攥着拳，

他现在思维已经麻木了，

“不行，不能停，仙魔有别，我是魔的话，师父会不要我的……不能停！”

陌渊像是死了一样，瞳孔已经痛到失神，眼神呆滞，像是被梦魇附体一样不停的喃喃着，

皎盈分辨出他的话，也是一愣，

她没有想到陌渊是在担心这个，

她立刻厉声的喊道：“你是我的徒弟！渊儿，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徒弟！魔族、仙人的身份根本就不重要！渊儿，你听我说，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不会抛下我……”

陌渊嗫嚅着，

“师父不会抛下我……”

他似乎被这句话震到，散着的瞳孔慢慢缩起重新聚焦，

陌渊似乎回过神来，

原本毫无生气的暗淡眼睛中闪出一道的希望的光。

“师父不会抛下我，不会嫌弃我的身份吗？”

“当然，为师怎么会抛下我的渊儿！”

皎盈吸着鼻涕，眼眶微微发红，

她哄着他说道：“过来，渊儿，你听话，来我这边吧，师父给你买好吃的……你快过来。”

师父再叫我过去……

这一瞬间，

陌渊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眼里只有那时候，在山洞的外边，在阳光之下，皎盈向他伸出的那只手。

陌渊颤颤巍巍的从法阵里站起来，

魔气热气腾腾的在他后面，翻滚着，碰撞着，

血珠从他的衣服上滑落，随着他的步伐的移动，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液痕迹，

陌渊跌跌撞撞、义无反顾的向皎盈走过去，

皎盈看着他慢慢的挣脱那些，缠在他身上的可怕红色的符咒，

陌渊全身都在冒血。

割肉断骨，换血，

明明那么痛的事情，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居然是那么的纯真，

就好像是陌渊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缠着自己，笑眯眯的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陪他去山下买糖。

又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陌渊的那天，他一脸单纯的问自己要不要取他的血来养蛊的时候。

怎么总是这样啊……

明明经受过那么多苦难，经历过世上的各种艰辛，可是当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还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皎盈欲哭无泪，

她心里很想哭，但是眼睛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像是被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上起来，

陌渊气息微弱，脸如纸色般惨白，整个人好像就是一具被最后一口气吊着的行尸走肉，

他踉踉跄跄的，一步一顿，缓缓的向皎盈走过来。

陌渊站在她面前，

他声音气若蚊蝇，浑身都是血，白嫩的皮肤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