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那现在就撤!”
听到系统的话,皎盈心情瞬间就美好了。
她从高墙上向下看了看,
明明是千百米丈高得墙,都感觉不到害怕了。
燕谨弋因为她这一眼而更加的心惊胆战,
他一颗心都揪在一起,害怕的颤抖。
“盈儿……皎盈!”
泪水决堤,夺眶而出。
燕谨弋祈求着她的怜悯,连说话支支吾吾、颠三倒四,
“我求你!别离开我……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杀了我!我不要皇位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别!别跳!求你……”
后面的侍卫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在众人眼前那个永远都是泰然自若,铁血铁腕的帝王,竟然会有如此失态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诧异。
皎盈现在的心情不错,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
她的头顶是一轮明亮的太阳,光影错落,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喷薄而出的日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把天地笼罩,连身上也沾染了太阳温暖的气息。
皎盈背着光,高挺的鼻梁落下阴影,可是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却被衬得越发的明亮,好似会发光。
任务结束,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燕谨弋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无欲无求,
“不……皎盈!”
他墨色的瞳孔猛的一缩,完全丢弃了所有的尊严。
燕谨弋目眦欲裂,彻底失去了在皎盈面前的伪装,露出自己隐瞒了的真正疯狂的模样,发了疯一般的扑过去。
皎盈笑了起来,眼睛弯如天上的新月,晶莹透亮,带着波光。
“我得走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补充:
“对了,我离开之后你别为难柳枝和阿白……还有我宫里那些人,放他们自由吧。”
燕谨弋这人虽然坏了点,但是自己的临终遗言,他肯定还是会听的,
皎盈安排好这些事,彻底放下心来。
烈日炎炎,热气蒸人。
风不吹,水不流,牛羊不走动,城墙上的兵沾血,墙下臣子,一切都死一般沉寂。
但是皎盈却罕见的感受到了风。
呼啸的清风卷起她的衣角,带着些许土壤的清香气味,染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淡淡的血腥。
风儿勾起几缕缕发丝轻抚着脸旁,又顺着衣袖的空洞往身上钻,
她展开双臂,
气流从她身体穿过,
皎盈下坠着,
虚无缥缈的冷风牵着她的指尖,却又透着凉被她握在手心,顺着手心,勾勒出掌纹的形状。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自由。
鸟声寂然,在酷热的正午,鸟向来是不歌唱的。
可是,
却有一声鸟鸣遍于四野。
热烈如生之鸣奏,赤诚如百乐凯歌。
它的羽翼划过天空留下的白线,冲向云霄,而又坠入地面。
混合着城墙上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声,把悲鸣中染上绝望。
春阳温暖地直射地面,照得山山水水一片明丽。
祭祀台在辽阔的平原,
枯了的河暴涨起春潮,河床被溢得满当当,
流水哗哗,翻着波浪,被阳光一照,闪闪烁烁,似滚动着万斛银珠金粒。
礼台上的巨石,刻画着一道道古老的痕迹,带着岁月的气息,在灼热的阳光下圈出一块阴影。
水汽随着风飘漫, 万物都沐浴着阳光。
但燕谨弋的太阳却永远落了下去。
他冲下去,死死的抱着皎盈,
两个人穿的是同色的华服——赤红色的,像是新婚的礼袍。
正午太阳高升,正是帝后敬天的吉时。
只差一点……
他就可以牵着她的手,向天下宣告他们的关系,他们两个的名字会生生世世的缠绕在一起,在百姓们的口中世世代代相传。
就差一点!
燕谨弋手忙脚乱擦着皎盈唇边的血,却感觉越擦越多,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
“我知道错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双握过兵符,提过利刃的双手,现在颤抖的连一个娇小的女子都抱不住了。
照亮他的那束光明明差一点就可以与他迎接永昼,怎么最后还是在溺亡在黎明之前了呢……
萧柏霖双目猩红被人按在地上,
顾不上身体好似被撕裂一样的疼痛,他奋力的挣扎着想要靠近皎盈。
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萧柏霖艰难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