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顿时听懂了琴酒的话，那些逼死白茶的和对外私通的叛徒第一时间都被清理干净了，而琴酒身为追杀白茶的主力，按理说是会被秋后算账的，更何况那些人还伪造了琴酒背叛的证据。

“唔，这个啊，Angelkiss在被你杀死的前一分钟和那位先生通了个电话。”朗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她说，不要为难你。”

那天以后，琴酒再也没出过任务，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开始拆东西了。

先是手表，每一个零件都被拆了下来，然后是手机、电视、车子、他将零件拆的一地狼籍，好像突然迷上这种活动，拆的一地狼籍，房子里能拆的全拆了。

然后，房子里没东西拆了，他开始拿起解剖刀开始拆人。

他将那些被杀死的人开膛破肚，将其中的每一个内脏、每一块骨骼都拆了下来，最后死人已经无法满足琴酒了，他开始找被关押起来的活人、背叛抓回来的活人，听着他们惨叫的伴奏，将他们剥皮拆骨。

终于有一天，乌丸莲耶来了，他坐在轮椅上用披风裹住了身子，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年龄和情况，他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容。

“琴酒，你闹够了吗，组织关于你的传闻已经越来越多了。”乌丸莲耶看着一地的碎骨和血腥忍不住皱眉：“以前她缠着你的时候你也从来没回应过什么，死了之后你发疯又有什么用。”

“……所以，如果我回应了，你会同意吗？”琴酒嘶哑着嗓音开口，他已经太久没说话了，突然开口连声音都有些变调。

“其他人可能会反对吧，但是我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就算不和你在一起，本身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乌丸莲耶沉声道：“我不需要怀疑她，她如果想走，随时都有能力走。”

“所以你果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琴酒咬紧牙关。

有下属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将解剖室照的亮堂堂，乌丸莲耶怔了一下，他这才发现，琴酒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全是银白。

虽然听说过一夜白头，但是乌丸莲耶还是现实中第一次看见。

原本璀璨的白金色长发从发根到发尾都成了银白，将琴酒的脸颊衬托的更加苍白病态。

“算了，你在休息几天吧，她遵守了约定，那我也会遵守约定不为难你。”乌丸莲耶没忍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喜欢上一个你触碰不到的人，不是什么好事。”

解剖室又陷入寂静。

乌丸莲耶说，喜欢上一个触碰不到的人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种感情果然是喜欢吗？琴酒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迟钝。

在黑暗中的人是不该喜欢上一个人的，那只会成为弱点，但是究竟是不能喜欢还是不敢承认呢？

有人说，当遇到真爱时，时间会暂停，好像真是这样，琴酒回忆自己和白茶在一起的时光，明明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却好像短短只有一瞬，全部凝缩成了白茶那一瞬间的笑颜。

她站在他的面前，眉眼都染上一层笑，像是朝阳染红半边天将黑暗褪去，甜甜的唤他一声——“琴酒大人”。

可是却没人告诉他，当时针再次转动时，会转的无比飞快，快到没有人能跟得上，他就这样坐在时间的列车上，看着她下了站台。

白茶说他一直这么冷漠，从来都不回应，可是他回应了的，是她说的沉默就是默认，是她说的她不会离开，是她说的她天下第一厉害永远都不会死。

于是他沉默，没有挣扎，默许了白茶的存在，可是这或许是不够的，他没能再进一步，是没能？还是没敢？

她说，她好像真的喜欢他，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会不会有勇气开口？

如果能再来一次……

于是，指针回转，棋盘悔棋重来。

他真的，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