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如同走马灯。
国葬结束,因皇子年幼,先皇曾有意传位于绮罗王,所以为了怀沙的江山社稷考虑,绮罗王登基。
是夜,只有树叶沙沙作响,使殿中寂静的灯火更为寥落。
夜不知不觉已经深了,如浓稠的墨砚,沉重得化不开,皇子却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浅睁着眸子,落寞地看着殿外的方向。
夜里露重,入睡前侍女们把窗户都关了,从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也许人在悲痛中,会不自觉地回想以前的事聊作心灵的慰藉。
凌灏忆起幼时,凌曦像所有臣民那样敬佩着母亲,一直以来都表现出色。
母亲也认定她为皇储,认为她未来不同凡响。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正直的妹妹不可能会选择背叛怀沙!
那么假如不是妹妹,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会是谁呢?
不可能是舅舅绮罗王,舅舅与母亲感情极好,多年来与母亲互相扶持,他像温柔的父亲一样对待他们!
那么会是有苏吗,那个来历不明的国相,总是眯着狐狸似的眼睛,摇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每当凌灏看见他时,都觉得身后阵阵发寒。
凌灏的脖颈间好似有风吹过,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有苏是何时成为朝中的核心成员,何时一步步取得绮罗王的信任的呢。
为何回宫那日不见他的身影?舅舅很听国相的话,大家都看在眼里。
那个浑身散发着妖异气息的国相...必须要让舅舅疏远他......
凌灏带着无边思绪在梦境中沉浮,他看到母亲对他说了什么,可他一句也听不清,等他焦急地想要伸出双臂抓住时,母亲又飘然远去。
一声鹰唳划破长夜,凌灏猛然惊醒,习惯性地转头看向窗户。
窗外有哗哗的风声,他迅速翻身下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月色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旋即一只身形矫健的苍鹰停在他的手臂上。
“含羽,是你。”
凌灏抚摸它柔软的羽毛,喃喃道:
“你的兄弟雪顶不见了,你很想它是不是?白天宫人跟我说你进食少了,现在看来,的确消瘦了。”
含羽和雪顶分别是他和妹妹凌曦饲育的鹰。
原本这同窝出的两只皆是他拜托绮罗王捉来的,当时他年幼爱玩,养坏了雪顶便把它像丢烂摊子一样丢给凌曦。
所幸两只最后都活得好好的,形影不离。据说妹妹出生时也曾极度虚弱,母亲说它们就好似凌灏与妹妹。
雪顶很粘人,兴许是跟着妹妹一块走了。能不能借含羽找到妹妹呢?
凌灏不愿事态再朝他不期望的方向发展,决定动身前往寻找。
现在她是罪无可赦的重犯,绮罗王早已派出多方人马捉拿,据汇报,应当是逃往了中原南封一带。
皇子离国之前,绮罗王问他假定在南封找到了皇女怎么办,凌灏用十分的果决回答:
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怀沙的事,自己必将其枭首示众,带回怀沙。
待皇子一行人离开数日,绮罗王依旧深感不安,几番思量后找上儿子商别情讨论此事:
皇女虽然重伤落下悬崖,但是修为高深,死不死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