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缓和了语气,但却露出了杀机,说道:“我久仰功曹大名。区区张鲁不值一提。汉中之所以有现在的强盛,只因为功曹。”
“功曹可要想好了。如果不为张鲁求情,我便重用功曹。”
“如果为张鲁求情,我便命两旁刀斧手先砍了你,再放入鼎内烹煮。”
阎圃敛容严肃,对刘燕抱拳行礼道:“请将军息怒。我家明府(张鲁),早有请降的心意。只是被其弟张卫阻拦,一时糊涂,才拒守南郑城阻挡王师。”
说到这里,他又诚恳道:“将军。天下大乱,诸侯互相讨伐,大战无数,流血千里。我家明府保卫汉中郡,不敢说有功汉室。但也有功于百姓。请将军三思。”
刘燕大怒,说道:“我刚才的话,你却只当是耳边风吗?竟还敢为张鲁求情?”
“左右。把他杀了,剁成肉酱。放入鼎内烹煮。”
“诺。”左右亲兵应诺,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做势要把阎圃给宰了。
“哈哈哈哈。”阎圃哈哈大笑起来。那两个亲兵对视了一眼,便识趣停止了行动。
“你为何发笑?”刘燕狐疑道。
阎圃收起笑声,拱手行礼道:“将军父子志在匡扶汉室,我看只是说说而已。”
“你敢质疑我父子?”刘燕再次发怒道。
阎圃从容说道:“将军是高皇帝苗裔。而楚汉时候。我只听说项羽残暴,善于拿大鼎烹饪活人。从没有听说过高皇帝,拿鼎烹人。”
“将军到底是要匡扶汉室,还是要兴复项羽的风俗?”
刘燕脸色大变,从座位上下来,上前赔礼道:“我险些筑铸成大错。功曹真是当头喝棒,发人深省。多谢功曹。”
说罢,刘燕命左右撤走了大鼎、刀斧手,拉着阎圃上座,赐酒,当众笑语道:“我在荆州的时候,就听说过功曹的大名。但是百闻不如一见。功曹的贤能,远盛名声。”
“将军过誉了。阎圃惭愧。”阎圃感激刘燕唱了这么一出,给自己这么大的排场,心中是感慨的。
早听说刘氏父子礼贤下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但他却惭愧,说道:“我辅佐张公,却让张公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不敢当“贤能”二字。”
“哎。功曹谦虚了。就算是霸王贤佐。没有霸王,也是发挥不了能力的。就像是袁绍的田丰、沮授。虽然算无遗算,但结局又怎么样?”
“而他们虽然失败了,但有损他们的名声吗?身躯虽然死了,但英风千百年也不会磨灭。”
刘燕摇头说道。
“不谈这些了。今天能与功曹相会,真是生平大块事。来来来。喝酒,喝酒。”
刘燕端起酒杯,对阎圃与众文武说道。
阎圃心怀感激,举杯与刘燕饮酒。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这排场是为何。就算之前不明白,现在也明白了。举杯的同时,无不羡慕阎圃。
这是成全的阎圃啊。
而聪明人都知道,这是双赢。
互相成全。
贤臣衬托明主。
谁说刘燕是扒皮、暴君?
真明主也。
刘燕与众人欢笑饮酒,等酒宴散去。他派遣了马良与阎圃一起,进入南郑城中。
刘燕没有跟阎圃细说,张鲁的待遇问题。
阎圃也没问。
大家很有默契。
阎圃还知道,有一个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