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它也是牲口,不卖留着作甚?”荣景瞥了他一眼:“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废话!”
顾念浓对徐远红点点头,徐远红便跟着荣景指的那庄户汉子去挑骡子了。
徐远红以前就是在庄户上做事的,对牲口这些东西,自然是清楚的很,让他去挑,顾念浓很放心。
荣景等着人将农具送出来,看着他心爱的马安置好了才能走,闲着没事,就跟顾念浓说话。
他性子粗狂又是在关外长大,没啥男女大防顾忌,再说顾念浓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和他娘也差不了几岁,这说话就更没顾忌了。
“你们家跟柳家有交情?”
顾念浓点头:“公爹从前是柳老将军麾下先锋,后战功无数,得老将军赏识,一路升迁,我们家的荫萌都是受柳老将军所赐,因而对他老人家很是感激!”
这些事,就算她不说,荣景作为城主府的大少爷,稍加打听也是能知道的,她也就不瞒着了。
荣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琢磨,就把最近流放过来的人,和她们家对上号了。
“你公爹是徐德源老将军?”
顾念浓点头。
荣景肃然起敬:“不知道朝廷那些人,成天脑子里都在想啥,北边几个州郡都没了,南边也是硝烟四起,就这处境,还拿在外拼命厮杀的老将军开刀,可真是嫌这国祚太绵长,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魏老太心中暗道:“可不是如此嘛,简直就是闲得蛋疼,人家外敌都快杀到家门口了,还在忙着勾心斗角玩权衡!”
不是她说,以她残存的记忆理解,就老头子徐德源那德行,你就是把他按龙椅上,再披个皇袍,他也不敢生出那丝妄想的。
永财赶忙道:“我的爷,你少说点那些,那是咱能说的吗?”
荣景睨了他一眼:“有啥事是我不能说的?楼兰离着洛阳足有几千里远,别说我如今没啥念头,就算我真的搞出啥事来,那头的皇帝还能伸手过来打我不成?”
永财急得满头大汗,西域诸国当初归顺大启皇朝之时,对大启天子的威慑之力很是惧怕。
惧怕的同时,也仰慕中土文化风俗,没少让王室子弟过去学习交流。
随着他们对中原文化的了解,大启皇朝历经数朝之后,国力也逐渐走向衰败。
其中一些小国便蠢蠢欲动了,如远些的龟兹姑墨等国,就已经脱离了大启朝的控制,重新割据土地自立为王了。
荣家本是汉天子时,就分封到此的异姓王,对于皇朝的臣服和西域他族之人不一样。
加之荣景父亲又是个安于享乐,不喜变动之人,又有关外的柳老将军镇着,楼兰、乌孙等国,才能一直安守本分没出乱子。
因而,荣景对远在洛阳的大启皇室没有惧意,他很是闲适的与顾念浓说话,发现这个妇人,虽是灰头土脸的,说话却很是不俗,也起了谈性。
许久,买骡子的徐远红都带着骡子回来了,旧农具还没拿来,荣景就有些不悦了:“到底怎么回事,拿不出来了吗?”
“来了来了!”林庄头抹了把汗,指着后面送农具过来的人。
顾念浓和魏老太一看这些农具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