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浓瞥了那薄薄信封一眼:“洛阳齐家来的?”
魏老太瞪大眼;“你咋知道?”
顾念浓身子往后一仰,就着棉被靠着:“算算时间,我们到关外快两月了,齐家也该来信了!”
她与齐玉铭不熟,却是见过齐御史的,看似刚直不阿不懂变通,实则迂腐古板还带着懦弱。
要不然也不会,在徐家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参与徐家定罪之事,而不是替徐家洗刷冤屈。
如今的御史台,早已不是开国初期,监察百官纠察民情的御史台了,他们早就成了各党派攻讦对方的利刃。
徐家证据不足被流放关外,朝廷中人必然不会太放心,尤其是主张流放的齐御史。
顾念浓将薄薄的信封递给魏老太:“这么薄薄一封信,这郎君的相思意,也在这千山万水中,被风吹得单薄如云了啊!”
她双手枕在脑后,心中思量着,徐明薇看过信之后,要怎么去套话,毕竟事关家族安危,容不得她儿女情长。
“切,这小兔崽子果然不安好心,说得那么隐晦,糊弄徐明薇那小丫头可以,搁老婆子我这儿,这打探的心思可不要太明显!”魏老太嘟囔着。
顾念浓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娘,你看明薇的信了?”
“嗯,看了!”
“这是人小姑娘的信件,你咋都不经她同意就给拆开了?”
魏老太眨巴眨巴眼睛,把信往她跟前一递;“你说晚了!”
顾念浓无语看着老太太,她还能不知道,这老太太就是故意的。
魏老太盘着腿与她道:“行啦,别讲究那些了,咱从前可不会看莜莜的东西,毕竟咱孩子让人省心不是,可这几个,哪一个是省心的?”
“要真讲究,依着这时代男女大防的规矩,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就断然不该和男子有这样信件来往的!”
信都已经拆了,顾念浓也就打开看了。
齐玉铭通篇都是在问,徐家这一路伤亡如何,到地方之后安顿的怎么样,这边民风如何,可有受欺负之类的。
末了才酸巴巴的来了一句:“蓬山秋高不见卿,吾心缱绻思过往。”
魏老太咂舌:“你说他啥意思?这是思念人的意思?我不会写词,好歹也读了不少,可没看出他有啥思念之意啊!”
顾念浓轻笑:“他这是既不想表露太多心思,又想吊着那傻丫头,让她以为,人家心里有她,就这么一两句就足够了!”
魏老太拿着信件:“这信你还真打算给她?”
“给,怎么不给,不但要给,我还得教她怎么回信!”顾念浓笑道。
魏老太嗤了一声;“恋爱中的人,她能听得进去话?”
顾念浓笑而不语,从空间里取出胶水,重新将信件封好还原,和老太太说起魏大郎的事。
魏老太沉吟片刻:“这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过两天,明庆他们出去买粮食,顺便打听一下,他到底在外头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