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家老仆支去东营的人,她还得去处置。
她可不打算把人都杀了,毕竟白家的坞堡还未竣工,总得有人干活不是。
顾念浓心中盘算着,家里抓了三十多个皮厥人,一个个身强力壮的,都弄来此处建坞堡。
他们远离西域多年,又是后生小辈,对楼兰地形不熟,且不通语言,想逃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至于不听话的白家家丁,那就去地里当牲畜使唤吧,反正眼下地里农活多,徐德久天天都愁活干不完。
安老夫人要与白老太爷清算,这种涉及家丑的秘史,顾念浓没兴趣掺和,她给安老夫人留了人手,就带着徐明薇去了白家东营。
安老夫人目送顾念浓离开后,转头看着王姨娘母子,眼里寒气渐升。
“走,把这娘俩一并带去老狗跟前!”
白老太爷年岁大了,又中风瘫痪在床,起初还有人照顾,后来都忙着争权夺利,压根没人理会他。
安老夫人一进他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浓烈扑鼻的臭味,熏得人恶心反胃想吐。
“去,把那老狗拖出来!”
王安有些忐忑,白老太爷虽是瘫在床上许久,可积威甚重,他还是打心底害怕的。
安老夫人眯眼看他:“怎么?老婆子使唤不动你?”
王安心中一紧,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白老太爷的房间。
白老太爷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里衣,光着下半身被人拖了出来扔在院子里。
此时太阳火辣辣的照着,他头发花白,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线,连着闭了几下才睁开,而后,便看到了树荫底下的安老夫人。
“你....嗬嗬....你.....”
他躺床上太久,身子不能动,口舌也不灵活,偏脑子还是很清楚,死又死不去,一直躺在床上活受罪。
他此时瞪大眼看着安氏,眼里的愤恨几欲夺眶而出。
安老夫人细细打量着他,此时的白老太爷眼窝深陷,面容枯槁皱巴巴的,胳膊腿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皮下青筋血管看得很是分明。
他大腿处还沾着稀稀拉拉的黄色,有些地方都已经干硬结块,一看就是拉在身上没人收拾。
“呕!”王姨娘忍不住背过身去吐了起来。
安氏抱着孩子也不好受,她神色复杂看着白老太爷。
曾几何时,这人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和祖母喘过不气来。
可如今,他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单薄的一阵风都可以刮走,难以想象这是从前那个威慑一方的白家老爷子。
安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拿根长长的棍子戳了戳白老太爷的嘴巴。
“还有气吧?”
白老太爷被太阳烤的难受,挣扎着想要爬去阴凉点的地方,奈何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挪动半步。
“还知道瞪眼?嗯,那脑子还是清楚的!”安老夫人点点头,朝着外面喊道:“来呀!把人给我带进来!”
随后,王姨娘母子就看见,许久不见的白昌明和白家雄被人给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