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浓与魏老太面面相觑。
难怪杜成柏要掩饰病情,连大夫都不想看,原来是为了给亲妹子遮掩。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早说!”魏老太骂道:“那余家人现在啥情况?”
“走了!”徐明庆捂着脑袋:“我也没想到这事是真的,毕竟老将军可是他们一家人的靠山,谁会这么想不开,要刺杀自己的靠山啊!”
魏老太想想也是:“那余家人去哪儿了?”
徐明庆回道:“说是回关内去了,他们不想呆在关外了,杜家在益州还有族亲,想要回去投靠!”
顾念浓神色复杂道:“这时候离开关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怕是要成山匪路贼刀下的肥羊了!”
魏老太撇撇嘴:“管他呢,这一家子喂不饱的白眼狼,早晚得后悔!”
余家人已经后悔了!
他们一家本就靠着杜成柏养着,余氏嫁到冯家后,余家借着冯家,在杜成柏的眼皮子底下,捞了不少钱。
一个个不事生产,压根不知外头艰险,对路途不熟悉,也不擅打点安排。
出了关外还未到玉门关,一家人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有那胆大的奴仆,索性偷了契书和银子,半路悄悄逃了。
反正这世道乱的很,谁还有闲功夫去追究一个逃奴的事呢。
有人开始后悔,不该离开都护府,还有人埋怨,不该往关内去,该去于阗国寻杜成柏的儿子等等。
一家人相互埋怨指责,闹得一家之主杜家姑太太心里很不好受。
她怨恨自己的亲大哥,可这会,又觉得儿女子孙的嘴脸,委实叫人寒心。
可她又拉不下脸,掉头回去找杜成柏。
一家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继续走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懂得遮掩的一家子,半道上遇上了流民,不但财物被劫掠一空,就连小点的几个孙女也被掳走了。
劫匪来得太过猖狂,杜家姑太太惊吓之下,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世道不稳,处处都是流民匪贼,余家人的死没有溅起半点水花。
就如他们曾经看不起的贱民一样,被人扒光了衣服,胡乱丢在了荒野,最后被恶狼野狗撕咬,徒留一地森森白骨。
回程的徐明薇,见着路边随处散落的白骨,心里很是不好受。
“娘,肃州一带已经乱了,有流民公然冲进县衙,打死了县令和家眷,开仓抢粮食!”
“还冒出个什么唐王孙,说是要替前朝皇室报仇,复兴前朝,手下聚了不少人。”
“不到一千人,就自称无上天子,封了几个大王,还有数十个妃嫔,可真是好笑的很!”
顾念浓脸色紧绷,这就是乱世,诸如类似事件,在后世人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在这个时代,却有人靠着这些招摇撞骗,给那些愚昧百姓洗脑,让走投无路的穷苦人,成为他们虔诚的信徒。
“张荣和那头怎么说?”她转头问起徐明薇的凉州之行。
徐明薇哼了一声:“这人正如传言所说,是个脾气粗暴之人,好在他还有一身骨气,不至于叫外敌将凉州给夺了去!”
“我拿出虎符,他先是不信,说什么哪有妇人领三军的道理,还好柳爷爷给他写了信,不然这厮还不知要干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