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与魏老太年纪相仿,气质出尘面相平和不见一丝悲苦戾气,浑身上下洋溢着祥和之气,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身上衣服虽是洗的发白,却是干净整洁不见一丝皱褶,可见是个生活精致之人,这样的人,定然不会是个寻常老太太。
徐明庆主管洛阳安全事务,对这城里达官贵人或是有名有姓之人,自然是有过一番调查的。
“老太太姓季,出自永南季氏,后来嫁到了有书香世家之称的韩家,与丈夫韩琇打理明和书院。”
“三年前,北人入侵,昏君不主战不说,还因齐御史等人的撺掇,让爷爷他们死不瞑目,咱们全家流放关外!”
“那时候,不少人站出来为咱们家说话,其中以韩山长最为激烈,他四处奔走游说,可那时候的朝廷官员,都不想再节外生枝,压根没人听他说话!”
“后来,北人攻入洛阳,昏君自请为奴婢,气得韩山长直言大启亡矣,他带领一众学生到宫门口请见。”
“随他一起的学生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流放,还有的被下大牢,困死狱中,韩山长回去后,悲愤之下竟是郁郁而终。”
“他两个儿子,也因为抵抗北人而牺牲,如今家里就余下两个孙儿!”
顾念浓听罢,对季老太太肃然起敬。
这一家子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为之人,只因乱世落到如此命运,这老太太没有经此打击一蹶不振,反而重新将书院立起来,收养了不少流离失所的孩子。
这样心性坚强、又心怀天下的女子,比起这些只说不做的老头,不知要强出多少倍了。
“切,不要脸的老头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顾念浓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齐玉铭的妻子云雅。
当初攻城之时,云雅与人里应外合,帮助打开城门,顾念浓是记得这个姑娘的。
齐大人看见儿媳妇,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老三媳妇,你不在家里好生待着,跑到这里作甚?”
云雅看着他鄙夷道:“我来干嘛?当然是来拆穿你这老匹夫的虚伪嘴脸了!”
“当初明明就是你捏造罪证,放进了徐老将军的书房,可后来抄家之时,不知为何,这罪证凭空消失,你找不到罪证,又不甘心就此算了,这才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逼得徐家人流放关外!”
云雅这番话,毫不留情将当年的事重新扯了出来。
齐大人身边两个大人都退后两步,用一种异样眼神看着他。
齐大人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徐家是罪有应得,老夫当时身为御史,身负监察弹劾之责,如何就说不得了!”
云雅嗤笑:“可你后来干的那些事呢,生怕人家远在关外无法掌控,回头来报复你,一个老头子以齐玉铭的名义给人小姑娘写信,你恶不恶心呐!”
周围人的眼神越发鄙夷,就是与齐大人一起的几个大人,也觉得有些不耻。
伪造证据陷害他人,作为政治斗争的激烈手段,他们明面上虽是不耻,暗地里谁不懂这事,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
可这样都能当人爷爷的年纪,去勾引人家孙女,真的....真的让人恶心啊!
齐大人被云雅步步紧逼,最后愤然道:“那还不是她徐家闺女不要脸,存心勾引我儿子,老夫不愿让儿子与那等罪臣之女有牵扯,这才替他回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