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府。
已是亥时,一处宅院里却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秦王抿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大厅正中的舞姬,然后对着另一边怡然自得的张琪瑛询问道:“张大首领,不知本王今晚的招待你可满意?”
张琪瑛自封显王,秦王却是对这个称号嗤之以鼻,在他这位名正言顺的王爷面前,姓张的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称王。
张琪瑛哈哈大笑,也不在意秦王的称谓,冲秦王遥遥举杯,跟着抿了一口酒,这才回应道:“甚美。”
也不知指的是什么。
秦王心中嗤笑,敛了眸子转着手里的酒杯:“既如此,就让这几位美人今夜服侍于张大首领身侧,岂不更美。”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是思忖着:真是个蠢货,首次交锋就被他那好弟弟打了个落荒而逃,伤才养好一点,酒色却是哪个都不落下。若不是需要你当炮灰,本王又何必委曲求全跟你一个大老粗在这里逢场作戏。
张琪瑛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秦王找上门来合作,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但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他也没真想当皇帝,就是活不下去了被赶鸭子上架,和一群志同道合之人组成了起义军,想要反抗朝廷,给自己和家人争取一丝活路。
谁能想到慢慢地起义军队伍越来越壮大,这也让他的野心逐渐膨胀,不再满足于一开始的想法。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帝,若是能得到朝廷的认可,盘踞一方做个土皇帝也不是不行,这不比做皇帝潇洒多了。
于是在秦王派人来请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选择,准备搏一搏。
若是赢了,那他就有了退路,也能让跟着他的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有一个去处,分到一杯羹,好好地在这个世道存活下去,就够了。
也算是对他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有个交代。
至于秦王此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也再清楚不过。只是可惜,这个秦王,好像太过于自负,太小看他了呀!
他张琪瑛能带领这么多起义军占领这么多府城,是能被这么小看的吗?几个女人就想让他俯首称臣,还欠着火候呢。
张琪瑛不紧不慢地吃着桌子上已经半冷的菜,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酒。
秦王假模假样地陪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同样抿着酒杯里的酒,时不时看一眼场上的歌舞,转头对手下的人吩咐着让舞姬下场后跟着张琪瑛回府。
两个人各怀心思,场面却异常和谐。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过来悄悄在秦王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秦王一时失态,便打翻了手中的酒杯。
“你说的可当真?”秦王瞪眼看着手下,确定着自己刚刚听来的消息。
“属下不敢欺瞒,前几日派去信阳府的探子,已经失去了联络,怕是被瑾王的人给揪了出来。现如今还不能确定嘴有没有被对方的人撬开,但属下认为,可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秦王一怒之下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推下去:“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