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棱:“不,哥,我顶得住!”
苏棱夹起一大块血芝塞进嘴里,嚼了没几口就脑袋发晕,眼前一黑,鼻子一热,垂落两道鲜红。
“哥,我好像看见自己成帝了……”
“啧啧,都说了你把握不住。”
苏槐鄙视了一番愚蠢的弟弟,夹起一块姜,放在楚思雨碗里堆积的肉山上。
“思雨乖,别光吃肉,吃点菜。”
“你都长胖了。”
楚思雨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苏槐。
我碗里的肉明明都是你夹给我的。
而且昨天晚上你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我太瘦了,抱着硌人,怎么现在突然又嫌我胖了?
苏长歌抬手敲了敲苏槐的脑袋。
像是在低声维护自己的孙媳。
苏正衡看着小院里的一幕,抬起手,随后又缓缓放下。
健谈而温柔的兄长。
乖巧又可爱的大嫂。
调皮不服输的弟弟。
还有一脸慈祥,享受天伦之乐的祖父。
家宴……
或许,这才是家宴吧。
只是,一张方桌四个人,已经没有他这个父亲的位置了。
苏正衡背过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这个冬天,果然比往年更冷啊……
小院里,苏长歌跟苏槐都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屋外不请自来的苏正衡。
苏长歌垂下眸子,喝了口酒。
自己独子的过往,苏长歌一清二楚。
父子二人的经历何其相像。
都是年少时见色起意,早早就与一个乡野女子私定终身。
苏槐的奶奶是小城近郊猎户的女儿,一届凡俗,是猎捕野兔的好手。
嘎一只兔子只要十五秒。
苏长歌在年少时对那个像只小母豹一样的女孩动心,结为夫妻后也曾有过跟苏正衡一样的迷茫。
但在苏长歌看来,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完美契合的两个人存在。
感情一事,本就需要慢慢磨合,相互理解。
苏长歌只迷茫了很短一段日子,便找到了跟妻子共同的话题。
她喜欢打猎,苏长歌就带她一起去猎杀相对较弱的低阶妖兽。
然后慢慢地,带着她了解更多的妖兽,引导她修行。
只可惜,苏槐的奶奶天赋很差,终其一生也只修炼到二阶,四十岁不到,便死于一场罕见的重病。
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直到在苏长歌怀里闭上眼睛时,脸上都带着幸福。
苏长歌爱那个女子吗?
爱过,也怀疑过,但最后终究是爱的。
发妻病故时,苏长歌才四十岁,苏正衡刚刚十八。
发妻临终前让他再娶。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在那之后,他外出游历,得到机缘,也遇到过不止一个心仪他的女修。
但无论是当初惊才绝艳的驳虎大帝,还是如今重归凡俗的苏长歌,都再未接纳过任何女子。
因此,在苏长歌看来。
他理解苏正衡的想法,也不是说每个人都必须跟自己一样,但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半点不赖他人!
咎由自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