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顿了顿，突然开口问道：“突然说起这个，莫非你口中所说的神月宫，跟琉月之泉有什么关联不成？”

“是有关联……”

“神月宫，是琉月之泉的源头，那里应当能找到心灵系的法则碎屑。”

“你帮少主取回老主人留下的法则碎屑后，我会为你指路，助你进入神月宫，寻找适用于你的法则碎屑。”

“当真？”

“吾以沙漠神国的荣耀起誓！”

苏槐眉头一挑，抬起头与器灵对视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便信你一回。”

接着，苏槐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迷雾之塔第八层的情况，器灵只说，第八层与实力无关，里面存储着的是沙鹉族最初的记忆。

若是有能力，凡俗生灵也能得到好处，活着走出来，若是没有能力，便是巅峰界主也会栽在里面。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混沌城主。

混沌城主当初被仇家追杀逃难至此，便是在第八层得到了天大的机缘。

后来它不甘心一辈子待在界主巅峰，再次进入第八层，想要得到不属于它的东西，换来的却是近乎致命的域神诅咒。

同时，器灵还建议苏槐不要带着黑烨进入第八层，以免黑烨身上的血脉气息会引发混沌城主同款的诅咒。

苏槐是个听劝的人。

他把黑烨暂时留在了楚思雨身边，交代清楚行踪后，便与李思道一前一后，走出了迷雾之塔第四层的大门。

……

一同在青石古路上修行了那么久，李思道跟苏槐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虽然还算不上什么朋友，但至少以平常心看待李思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起码能进行一些正常的交流。

迷雾之塔很大，那些当初跟苏槐一起，走混沌之城的路子进入塔中的各族生灵大多也还留在其中寻觅机缘。

一路走来，苏槐已经看到了好几个。

只不过他们情况都不太好，躺在走廊角落一动不动，气息似有似无，也不知道是在闭目休憩还是已经死了。

走廊上，唯一一个还有动静的外来者是位镇国境的生灵，头生双角，一双手爪有二十多根手指头。

苏槐认识这只生灵，是当初“青铜油灯”观光团中的一员，护送族中小辈进入迷雾之塔的保镖之一。

只不过，它保护的族群天骄早已不见踪影，其自己也疯疯癫癫地，一遍用利爪挠着冰冷的墙面，一遍喃喃自语。

“迎接浩劫吧！”

“毁灭就要来临了！”

“混乱将随后而至……”

“屠杀！屠杀！”

“没什么可以阻止我了！”

李思道握着一柄帝器长剑，一脸警惕地望着那只发疯的精灵。

“它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吧。”

“修行路上，总有些生灵觉得自己是主角，抱着万一成功就能一步登天的心态，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机缘。”

“其实这些生灵大多数都只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命定的垫脚石罢了。”

李思道微微颔首：“那你也会是命运之子的垫脚石吗？”

苏槐回头望了她一样，露出一道纯良的笑容，揣着双手继续前进。

“或许曾经是吧。”

“但现在，我已经从垫脚石变成了一座无法攀登的大山。

如果真有什么天命之子觉得我挡了他的路，那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乖乖绕路，井水不犯河水。”

“要么……”

此时，他刚好途径那只似乎已经丧失理智的镇国境生灵身边，那生灵突然嘶吼一声，向他扑咬而来。

苏槐突然高高抬起右脚，一脚踏下。

轰！！！

走廊烟尘四起，一些角落堆积的枯骨在刹那间震成粉末，随风而散。

那生灵被一脚踏在胸口上，肋骨尽碎，黑红色的污血带着破碎的内脏，从其口中喷涂而出，溅了一地。

苏槐没有回头，声音却饱含深意。

“就跟它一样。”

“普普通通地死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