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退出去后,宋惜白也让菊清下去了。
十分钟后,赵粉正大光明地来了东侧殿。
进屋后,赵粉直接就跪了下来。
“求熹主子帮帮我吧!”
说着,她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宋惜白吓了一跳,急忙叫拂柳去关门。
“有话好好说就是,你这是做什么?”
这种一上来就下跪磕头,一副你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让宋惜白很反感。
拂柳也跟着说道:“赵粉姐姐快起来,要我们熹主子帮忙,你也得说清楚是什么事儿呀!”
赵粉被拂柳扶了起来,脸上却是惨白一片。
她犹豫了良久,才咬了咬牙,道明了来意。
“先前,丁香姑娘给奴婢看病,应该是看出了、看出了……”她酝酿了半天,才将话说下去,“看出奴婢曾经怀过孩子。”
这话一出,宋惜白没什么反应,拂柳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赵粉姐姐你……”
赵粉露出苦笑:“此事,我瞒过了从前的管教嬷嬷和训教姑姑,本以为天知地知,再无第二个人知晓,却没想到……”
宋惜白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的却是一个意外的问题。
“孩子的父亲是谁?”
当初她从丁香那儿听到这事时,第一个猜的是皇帝。
可一想想,貌似不太可能。宫里头的宫女,被皇帝临幸是会记档的,不可能有遗漏。而且,宫女有了身孕,那地位就不一样了,最低也是个御女,若是成功诞下子嗣,那品阶还能提一两级,一跃从伺候人的下人,变成被服侍的主子,这种事,谁会故意瞒下?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孩子不是皇帝的。
可宫里的女人,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女人,谁敢碰?
想来想去,宋惜白忍不住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其他皇子们。
太子是不育,所以不可能是他。但宫里其他成年皇子也不少啊!
宋惜白脑袋里猜测纷纷,看向赵粉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
赵粉深吸了口气,垂着头,低声说了起来。
“十二年前,奴婢原本是在养心殿前头洒扫的,后来被调到了小茶房,负责准备烧火。彼时皇上勤政,时常在养心殿待到半夜。一次意外,奴婢结识了一位侍卫……他是贴身保护皇上的,白日里不出现,晚上饿了,来小茶房找吃的,奴婢当时被姑姑罚,在小茶房挑豆子,就这么撞见了。”
赵粉陷入了回忆。
“那侍卫年纪小,也就比我大两岁,是个爱唠叨的性子。我们聊了几句,发现是老乡,下意识就亲近了不少。他年少,晚上容易肚子饿,我就经常偷偷藏点吃的给他带着,一来二去,我们俩就……”
宋惜白听着很是感慨。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纯粹而又热烈的。
宫中的日子孤独又难熬,当时的赵粉大概13、14岁,又总被欺负,对这个同乡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情意。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
孤男寡女,经常夜半相会,时间久了,就难免擦枪走火。
事后,小侍卫向赵粉保证会娶她,赵粉信了。
可没过几天,皇帝南巡,小侍卫也要跟着离宫,他临走前给了赵粉一块玉佩作为信物,说已经跟皇上禀告过了,等南巡回来就成亲。
可没想到,赵粉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御驾南巡出发后一个月,赵粉发现自己的月事没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两个月,等来的却不是情郎的求娶。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