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东宫一向平静,几位妹妹又都是懂事的,哪需要额外看着?我只是叮嘱一句,提醒诸位妹妹不要着了外人的道。毕竟,这两日几位王妃也都会进宫。”
太子妃点到即止,说完后就抬了抬茶盏,表示送客。
这大概是结束最快的一次请安了。
众人起身朝外头走去,郭良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走得有些快,第一个出了殿门。
宋惜白落在了后头。
杜承徽迈着小步子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熹姐姐,待会儿我能不能去你屋里坐坐?”
宋惜白眨了眨眼睛,笑着点了下头。
她看出来了,杜承徽是有话要私下跟她说呢!
一行人鱼贯而出,各自回屋。
宋惜白回到东侧殿,朝屋里忙活的宫女们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休息。
芳琪嬷嬷来了之后,宫女们进出有度,举止也轻了许多,一个个低垂着头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拂柳一人。
杜承徽甚至连自己的贴身大宫女都没留下,把人打发了出去。
等拂柳关上门,杜承徽抓住宋惜白的手腕就往里间走。
“熹姐姐,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杜承徽一脸紧张,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宋惜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反手拉着她坐了下来。
“你慢慢说,是什么事?”
“就是前些天,御花园的花匠,送了好多漂亮的花过来,说是培育出来的新品,提前送给太子妃娘娘观赏。娘娘看了一圈,就赏给大家了。”
宋惜白眼神一闪,想到了郭良媛头上那朵。
“那花,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自从年前落水后身体不好,时常咳嗽,就闻不得花香,让人挪到了屋外的廊下。我那屋里的宫女说这是太子妃娘娘赏的,不好这般,恐惹得太子妃娘娘不悦。我想来想去,就琢磨着,能不能找御花园的花匠,换一盆没香味的花。”
杜承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都不带喘气的,可见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反反复复地思量、斟酌。
“可我去了御花园,却发现花匠都换了人。”
“什么意思?花匠全都换了?”
宋惜白正襟危坐,身体不由前倾。
“对啊!全都换了!”杜承徽压低了音量,继续说道,“姐姐你也知道宫里头很容易得罪人,下人时常轮换,但花匠又不用近身伺候,一般是很少挪动的。我觉得奇怪,就找人打听,可没人知道原先的花匠去了哪儿。慎刑司也没有,出宫记录也没有。”
做花匠的,都是太监,毕竟种花栽树搬来搬去也是体力活。
而太监,不像宫女还有出宫的机会,大多是在宫里干到老,不可能离宫。
大胤朝开国皇帝怜恤他们,便叫人在郊外腾出了个庄子,给那些老太监们养老送终,后来庄子命名为荣养庄。
这是太监们唯一能离宫的时候。
而平时,不管是生病、采买,或者是跟着主子出宫办事,都是要记录在案的。
出宫记录没有,慎刑司也没有,那几个花匠也没有到荣养的年纪,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杜承徽越想越害怕,回来后就生了病,吃了两天的药。
“我连姑姑都不敢告诉,只敢等姐姐回来,再告诉您。”
杜承徽莹白的小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一双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宋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