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去看了两个孩子,询问奶娘孩子的情况。
奶娘战战兢兢,都快结巴了,宋惜白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殿下威严日益深重了。”
说完,转而教太子怎么抱孩子。
太子小心翼翼地抱了会儿女儿,还拿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子去蹭孩子的脸,惹得昭景哇哇大叫。
宋惜白正担心着呢,忽然就听到“啪”得一声。
好家伙,她那还没满一个月的女儿,一巴掌拍在了她爹脸上。
太子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有气势,不愧是我的女儿。”
笑完,又亲了亲她的小手,玩闹了好一会儿才把孩子放下。
可等到他去抱昭晏的时候,小家伙闻到陌生的气息,一点都不给面子,当场就哭了。
他这哭,可不像寻常小孩那样大嗓门哇哇地哭,而是一抽一抽的,看着像是特别伤心的样子。
吓得太子不敢再靠近。
宋惜白抱起昭晏轻柔地哄着,他那抽抽噎噎的声音才小了下去。
“这孩子也太爱哭 。”太子既心疼又不解,“昭景是个女孩儿,也没哭成这样,这两个孩子怎么跟生错了性别似的?”
宋惜白斜睨了他一眼。
“殿下这是怪我喽?怪我没把他们两个生好?”
太子心里一紧,一个劲摇头。
“怎么会呢?我就是随口一说,卿卿别多想。”
“哼!殿下若是不喜欢我们昭晏,那就找别人生个喜欢的儿子吧!”
宋惜白来了脾气,抱着孩子侧坐在床边,拿背对着太子。
太子纳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起脾气来了?
他抓了抓脸颊,凑过去,把下巴抵在宋惜白的肩头。
“你明知我不会,又何必拿话刺我?孩子是我们俩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那可不一定。现在外头不少大臣家中都等着把女儿送进宫里呢!到时候燕环肥瘦各色美人都有,处旧了,谁能不动心呢?”
宋惜白低声嘟囔。
太子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这是有了孩子,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是丁香之前说过的什么、什么产后什么症来着?”
“产后抑郁症。”
宋惜白脱口而出,结果就见太子闷声笑了起来,更不高兴了。
“你就笑吧!我就不信你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但那又如何?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
太子笑着说道,然后伸手把宋惜白掰了过来,正对自己。
“别人,殿下自是不必在意,可若是你外祖家呢?周家为你付出那么多,难道你还能拒绝的了?”
宋惜白的神色,多了一分认真。
太子愣了一瞬:“你从哪听来的这些闲话?外祖不是那种人。”
宋惜白扯了扯嘴角。
“所以殿下是信我,还是信周家?”
太子眉头微蹙,手指摩挲着扳指。
“我自是信你,只不过,若外祖真有这打算,早就能做,何须等到现在?”
宋惜白挑挑眉。
“那谁知道呢?反正前两日,承恩侯府少夫人过来了一趟,话里话外叫我劝殿下你放弃立我为后的打算。”
这话一出,太子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她真这么说的?”
“这种事,还能有假?少夫人说是奉承恩侯之命来的。”
宋惜白放下了昭晏,把他的小手塞进襁褓中,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其实我原本就想劝你的,太子妃尚在,若殿下越过她,立我为后,史书上还不知会如何写呢!估计我一个妖妃的名头是逃不掉的。”
“胡说!”
太子瞪着眼睛。
“谁敢这么写,孤砍了他!”
这话说的气势十足,宋惜白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宋惜白定定地看着他。
只是一个“孤”的自称,就能看出来太子现在的心境已经变了不少。
最初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还不熟,他也是自称“孤”,可后来逐渐交心、定情、耳鬓厮磨,他就不再自称“孤”,而是称我了。
可现在……
宋惜白微微低头,垂下了眼睑,掩盖住了自己的眼神和心绪波动。
“我不过随口一说,殿下不必生气。”
宋惜白的语气软和了下来,拉住了他的手。
太子见她不生气了,心头微松,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你放心,孤不会让你受委屈。”
宋惜白展颜一笑,十指和他相扣。
两人依偎良久,直到昭景的大嗓门叫嚷起来,才惊醒了二人。
“应该是饿了,我叫奶娘进来。”
宋惜白起身欲走出去,却被太子一把拉住。
“不必了,外头冷,你在里头待着,我去叫。”
太子让她坐回床上,起身走了出去。
等掀开帘子,抬手朝奶娘一招手,吩咐了几句后,太子把冯公公叫了过来。
冯嘉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的脸冷冷的:“你叫人打听打听,承恩侯府是不是对皇后之位有意。”
冯嘉心底一凛,头也不敢抬,直接倒退着出去了。
他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也不少,要打听消息不难,尤其承恩侯府是最近京城的热灶,要打听什么,根本不费事。
于是,没过多久,关于承恩侯府有两个到了年纪还未议亲的小姐的消息,就送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听着冯嘉回禀,眉头一直皱着。
直到听到冯嘉说承恩侯府特意聘请了两位宫里的老嬷嬷教两位小姐宫中礼仪,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
冯嘉人精一样的,哪里猜不出来这里头的事?
不过,他不敢问,只低着头等候吩咐。
太子眉头拧成了一团,一开始还不是很相信,心里猜着是不是舅舅背着祖父做的,可听到这些,他哪里还会不信?
这些事,若没有祖父同意,谨小慎微的舅母断不会自作主张。
他深吸了口气,在廊下来回踱了两圈,才沉声道。
“随孤去一趟承恩侯府。”
冯嘉应了声“是”,立即出去叫人准备。
太子则折回了屋内。
他也没隐瞒的意思,直接跟宋惜白说。
“我去一趟承恩侯府,问问祖父到底什么意思。”
宋惜白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去内室拿了一小盒药丸出来,让他拿上。
太子接过一闻,顿时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从前在东宫时宋惜白经常做了给他带着的,什么解酒药、解毒药、驱虫药等等,齐全得很。
他转手递给了门外的冯嘉。
“我明日再过来。”
忽然,宋惜白身后扯住了他的腰带,往过一拉,一双柔荑沿着他的胸膛往上攀升,双脚踮起,在他耳边呵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