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轮“面试”后,宋惜白还算满意,就拉着她们去了前殿。
两人不明就里,一左一右地站在宋惜白身后,听着她处理宫务,分发对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是要我们协力六宫?
两人都激动起来,就连吴婕妤那一向和善温柔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兴奋和激动。
宋惜白没直接给她们两个安排任务,只是带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临时让她们去处理两件事,见她们表现不错,才又多分了一些任务。
这边厢吴曹二人稳定了,宋惜白又去看了看冯婕妤。
那本烂账她算了三天。
第一天算的很慢,应该是许久没摸算盘了,速度快不起来。但到了第二天,冯婕妤就找回了状态,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作响。
到了第三天,她保持了速度的同时,还减少了错误。
宋惜白感叹:这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要是在现代,肯定能当个高级会计师。
可惜了,在古代,只能困于后宅。
宋惜白对于有本事的人,尤其是有本事的女人,打心底里多一分怜惜。
这种怜惜,和对杜婕妤那样的弱者的怜惜不同,是一种对她生不逢时的感叹。
丁香是这样,现在看着冯莺,她也有这种感觉。
冯莺捏着帕子,忐忑地看着宋惜白。
“娘娘?”
宋惜白回过神来,把账本放下,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账算的不错,基本没什么出入,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呢!你这算盘,是家里教的吗?”
冯莺抿了抿嘴:“是我爹教的。我家世代经商,我爹和叔叔伯伯们都是打算盘的高手,家里的兄长们也是。我从小就对数字很敏感,算术比我几个哥哥都快。但我是姑娘家,我娘想让我嫁进大户人家,所以不让我学这些……后来家里找了女先生叫我琴棋书画,但我在这上头没天赋,我娘还骂我榆木脑袋……”
冯莺这个人,从进东宫时,就带着难以言喻的自卑。
她其实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我见犹怜的美人儿,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选中献给当时的太子了。
可她总是怯怯的,跟人说话时声音跟蚊子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现在想来,就是被她娘打击的。
她比宋惜白小三岁,今年才十六,在宋惜白眼里,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而且,和其他人相比,她是真的单纯,没什么心机。
就连杜婕妤当年还被唆使着算计过宋惜白呢!
这样的小姑娘,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困在宫里,到底是好是坏呢?
宋惜白纠结了许久,忽然挥退了下人,低声问她。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
冯莺唰得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错愕和惊恐。
“是妾身犯了什么错吗?娘娘要赶我走?”
她一开口,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真真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宋惜白在心底骂了元慎一句。
“我不是要赶你走,就是……你看宫里的情况,你也不会得宠,与其在宫里孤零零的,不如出宫找个喜欢的人,嫁人生子,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这不是很多人想要的生活吗?”
宋惜白难得对元慎的“女人们”生出了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