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就回到了丁家医馆。
“老大媳妇,快过来帮忙。”
丁老大夫一声吆喝,在后院忙活的丁婶子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哎呦,这是落水了?”
丁婶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她忙从儿子背上接过关氏,扶着她往里走。
丁老大夫指挥着孙子称药熬药,又叫人去关家杂货铺传话。
浓重的药味充斥屋内,让一直彷徨的关氏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丁婶子帮她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又拿了一套干净清爽的夹袄过来。
“这是我年前刚做的衣裳,你要不嫌弃就先将就着穿。”
关氏有些羞赧,但还是接过了衣裳,朝丁婶子道了声谢。
丁婶子也没问别的,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关氏换好衣裳,听着外头忙碌的声音,脑海中回想着在孟家这三年的种种,不禁泪从中来。
丁婶子掀帘子走了进来,关氏忙侧过身,擦了擦眼角。
“先喝点姜汤暖暖。”
丁婶子拿着一大碗红红的姜汤,递到了关氏面前。
关氏看着碗中的热气,想到吝啬的婆母,忍不住再次落泪。
“谢谢婶子,真对不住,麻烦你们了。”
她低低说道。
丁婶子挨着她坐了下来,宽慰道。
“其实过日子嘛,总是会磕磕绊绊的,重要的是两口子一条心,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那婆婆,是厉害些,但你男人前程好啊!他在宫里当差,就在皇上跟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立了功能升官了,到时候你也能做个诰命太太,也就苦尽甘来了。”
关氏闭了闭眼睛。
这也是她娘去世前常劝她的话。
当初孟家来提亲,关家就是看中了孟良这个人,都认为孟良以后会有大出息,所以,哪怕孟母性子泼辣悭吝又嘴毒,她还是嫁了。
过门后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儿子,关氏和她的爹娘都松了口气。
婆母平时总是指使她做这做那,但在孩子这方面,却说不出半点不好。
关氏原以为就这样熬着,等着婆母死了,自己就熬出头了。
可没想到,这也成了奢望。
“婶子,孟家要休我!”
想到此,关氏悲从中来,抱着丁婶子嚎啕大哭。
丁婶子大惊,却不敢追问,只得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刚熬好药走到门口的丁桂,被里头的哭声吓得顿住了脚步,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没多久关氏就止住了哭声。
丁婶子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孟家怎么会休你?你可是咱们这儿有名的贤惠媳妇,多少人家都羡慕你婆婆呢!”
丁婶子的三个儿媳妇也都还好,但丁家人多,总免不了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
关氏捏着衣角,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丁婶子听了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娶公主?他们不是在做白日梦吧?真的假的?那孟良再好,也是个寻常侍卫,那公主怎么会看得上他?你婆婆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弄错?我听得真真的。”
“那孟良他怎么说?你嫁进他们家三年,样样都挑不出错来,再说了还有儿子呢,他敢休你?他舍得你?”
提到孟良,关氏脸上的神情更加落寞了。
“他哪里敢不听他娘的?”
顿了顿,关氏咬着牙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