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巧,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没可能再次见到记忆中的那些踏鞴砂的民众——
毕竟我好几次前去踏鞴砂,都未能寻觅到记忆中留存的那点点光景。
如若要是再深入的去打探有关我的爱人「倾奇者」的事宜,除了那些流传甚广「十里红妆」的传闻之外,现今的踏鞴砂民众或许知道的东西比我都还要少。
我曾经熟悉的,熟稔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凋零。
「我竟第一次的感到了畏惧。」
我畏惧着无功而返,我畏惧着徒劳无获……
我也更是畏惧着我的爱人或许已然不复存在的结果……
但我不能这么想,也绝对不能有一丁点儿这个想法的苗头。
我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也绝对不能停下。
如果我停下来了的话——
一定是会被身后那经久不衰的黑暗所撕碎的吧?
「我要让这片大地变得更加美好,然后与他再次相遇」
「我们,只是在玩捉迷藏而已……」
「只是捉迷藏而已……」
「他会找到我的……我也会找到他的,嗯,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愤怒的赤焰如同火蛇一般,将我的思想吞噬,宛如悠久坚韧的磐石也会在顷刻之间被摔的粉碎。
而当我从怒火之中回过神来之后,却已经在前往踏鞴砂的这条路上走了许久了。
「我大抵是变了,变得太多了,竟会因为一点点误会就如此生气。」
「曾经的我,在自己记忆中的面容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
「嗯,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我只得不住地叹气。
「濑户」家还有诸多的琐事需要处理,但我已经不想管了。
毕竟父亲没有向我如视珍宝的爱人道歉,我的气也还没有消。
或许我应该到处走走,没准就有奇迹发生了?
不过我知道,这大概只是我的奢望吧?
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去构思,去创造,去天马行空。
于是,我就如同命运般的再次遇见了「她」——
虽然说当时我的气还是没有消匿,但不过好在还是冷静下来了。
我知道父亲并非是故意的,他只是喜欢守着那点名门望族的自傲,只愿意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以至于如此的固执。
但是呢,我也很固执。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没有道歉的话,我便不会再回去了。
只不过,在途经「濑户」家管理的地界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的进行着打点。
例如在行道上时,我发现往常本应至少两人以上的巡逻队伍,如今竟然只有一个巡逻的士兵在此督察。
于是,我便如同理所应当的上前询问。
「为何只有你一人巡逻?」
透过市女笠黑色的幕帘,我看见他似乎是对我的突然出声给吓了一大跳。
随即他拿稳了手中的长枪,挺直了身姿,不过说出口的话语却那么的结结巴巴。
「呃,他们……他们都有事情……」
他的眉宇之间遍布青涩,看来只是一个刚刚上任的新人。
「但……今天不是你轮值吧?」
「啊!你怎么知道?」
听闻此番回答,我便马上明白了一切,这就是那所谓的「前辈给后辈的下马威」吧?
这是那些巡逻的士兵里常有发生的事。
例如故意在轮值的时候缺席,将工作全部推给后辈,借此来打压新人,招显自己那点可笑的前辈身份。
在由我管理这方地界之后,已经明令杜绝了这种不良的风气,所以这种问题本来应该不会再出现才对。
「这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所发生的不美好」
「是欺骗。」
在这片愤怒的余烬之中,我更多的感受到了一丝麻木。
我记下了从那名新人口中旁敲侧击打探出的轮值表,打算之后再着重进行处理。
然而在这时,意外确是发生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