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再度受惊的幼兽那般,颤抖着紧紧回握住了我那只向他认错而力竭脱力的手。
手心相抵,宛若,是此生都不再愿意放开的那般温暖。
我们明明都没有说话,但却都用行动来告知了彼此的想法。
而他也用那只紧紧回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他已经原谅我了。
「他总是那么心疼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我温和的笑了笑,一边与他指间紧紧的相扣,一边更是往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再度凑近的贴了贴。
随即,似乎是找到了舒适的姿势,于是我便再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再次醒来之后,我依旧身处于这顶温暖而又明亮的大帐篷内。
虽然身躯依旧还处于脱力以及受伤的虚弱状态,但因为得到了十分妥善的照顾与休憩,我的精神在此时也是恢复的格外不错。
所以,我便在精神恢复后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顶帐篷里面,其实并不是只有我和我爱人的存在——
那是几个站得无比笔直的「愚人众」。
此时的他们,一些正在无比轻手轻脚的看顾着热水壶;一些则是同样轻手轻脚的看顾着一锅被温好的热粥。
看样子,是在保证我无论什么时候醒来,都能随时喝到热乎的粥和温度适宜的开水。
而神色紧绷的他们,哪怕是如此靠近暖炉旁,被热的浑身都不舒服,也都一直是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看起来,倒是显得颇有些苦哈哈的。
他们恭恭敬敬,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栗的将温热适宜的粥,双手呈给了我的爱人。
也不用多说些什么,便继续回到了暖炉旁的「岗位」上,苦哈哈的照看着热水壶。
望着这一幕的我,心中不知为何却升起了一丝有趣。
于是,在我的爱人给我喂完那一碗热粥之后,我便像是提起了一个不怎么值得注意的话题那般,轻轻的开口。
「他们是你的下属吗?抱歉呀,之前还打了他们,估计,还是挺严重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我的爱人却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并不太乐意,我这么过多的关注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人。
于是,他别开我的视线,直截了当的甩过去了一记狠厉的眼刀。
而那些忙活着的「愚人众」们,便像是得到了什么死命令一般,沉入了幻影之中,仓皇的离开了帐篷。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即眼神已不再狠厉的回过了头。
「他们不会在意的……别管他们。」
眼见我的爱人似乎又升起了点小情绪的我,自然是选择顺着他的。
「哈哈,好哦,都听你的。」
我叫着他以前的名字,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那般,抚上了他那仍旧温暖柔软的面颊。
而他却低垂着眼眸,说出的话语掷地有声。
「散兵,如今的我,名为散兵。」
「散兵」啊……
身为「前鸣神大社准代宫司」的我,如何不会知道这个名谓所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过,什么政要,什么立场……现在也已全然与我无关了。
我只会因他安然无事,而感到高兴。
我也只会因我的爱人——
「散兵」他终于找到了想要以此为称呼的,那属于他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高兴。
「好,散兵~」
我一遍遍的呼唤着他如今的名字。
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散兵」轻轻的「哼」了一声后,便稍稍的别过了脸颊。
但他的目光,却又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影。
而同样的,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