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当时的我实在是太耍赖了——更何况是这种本来就应该是我给他好好道歉的时候。
又或许,也是我实在太过于疲惫的关系吧,我已经无法承受住一丁点孤独的折磨了。
当时的哭泣着的我,该是多么的任性啊。
但是……哪怕是一会也好,就一会……请你看看被我深埋在内心深处的那份脆弱吧?
我们都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拥抱对方,我也会好好哄他的……
所以,现在就让我也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稍微的无理取闹一些,也稍微的任性一次吧?
我紧紧的攥着身上的毛毯,脸上满溢着泪水,泪水划过面颊,浸湿了干燥的毛毯。
「请不要不理我,好吗?」
流淌过脸颊的泪水一旦掉落下来,就是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
我好怕啊,当时的我可太害怕了,我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
我可以忍受积劳成疾最终病逝的痛苦,也可以忍受灾年饥荒,只能啃树皮最终饿死的苦楚;
更何况是被贵族残党偷袭,乱刀砍死示众的疼痛,或被黑兽侵蚀折磨步入的终末……
但我,就是无法忍受一丝一毫,明明是近在眼前,却是那般沉默的孤独……
唉……在我面前的他,也一定感到了一阵的手足无措吧?
他咬紧了牙关,轻轻的拂去了我的泪水,抚顺着了我那被雨淋湿的发丝,还是忍不住的如同以往那般柔软的率先原谅了我。
「……谁给过你,自作主张的权利了?」
他紧紧的抱拥着我,语气有些闷闷的,而被我放置在他手中的「神之心」,就如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一般滚落在地。
「没必要为了这种东西……」
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同样是那般紧紧的抱住了他,亲吻着他的发丝,抚摸着怀中爱人柔顺的背脊,如此安抚着。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闷闷的对我开口。
他说,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把我给锁住,就这么牢牢的锁在他的身边——这样我就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但他转而又说,我应是那么自由而无忧无虑的,如果他把我锁起来,就宛如折断了我的羽翼——
他大概觉得,我是会对此而感到难过的。
只是,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他感到开心的话,那我可能就会主动的昂起脖子,让他能够十分轻松的把我就这么牢牢的锁起来,如此的插翅难逃吧?
翅膀固然可以飞翔,但如果这双翅膀最终的目的地是带我远离我爱人的身边,那么斩断这双翅膀又有何妨呢?
不过,最后嘛……还没等我们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在炭火的温暖照耀下,在抱着他的这种强烈安心感的环绕中,如此沉沉的睡了过去,久违的再次睡了个好觉。
而当第二天再次醒来之后,迎接我的是初晨那般明媚的阳光,与那般可口而又精致的早饭——以及我那口是心非的老婆。
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的脸颊上再次洋溢上了快乐的微笑。
之后的日子,我们都没怎么分开过,就算是我前去八重堂递交未完的稿件,他也是那般寸步不离的紧跟。
至于那枚「神之心」嘛……
他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头,告诉我,如果「神之心」被女士拿走了,他难道不会去抢过来吗?
所以根本是没必要让我去以身犯险的。
毕竟,在他的心里,「神之心」……哪里有我重要呢?
是啊,我完全是在本末倒置嘛!
我应该,更关心一下自己的……我如此自作主张的行径,不仅仅伤害了关心着我的朋友,更是伤害了我的爱人。
现在想想,我似乎一直都是那么不听话的经常惹他生气,每次却都要他来原谅我的过错……
即便如此的我,信用一次一次的在他心里刷新,如今,居然仍旧是趋于满值的。
我可真是该死……不,应该说,我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我们过的都是那样的甜蜜……
「金发旅行者」也不负众望的「拯救」了稻妻,改变了那个雷电将军——或许更为确切的说,是改变了雷电影才对。
这固然是一份迟来的改变,但至少这份改变给予了稻妻新的希望,我对此由衷的感到了艳羡。
这件事情之中,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没能等我归来的执行官「女士」在与雷电将军交涉的过程中,在与闯入交涉的「旅行者」所发起的御前决斗之中输给了「旅行者」,当场便被那个人偶雷电将军斩落在地,泯灭于灰尘。
至冬举国哀悼。
而「散兵」则是隐瞒了自己已经取得了「神之心」的信息,转而让我带着那枚「神之心」,继续同我留在了稻妻,陪我一起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
那就是把《我觉雷错》这本轻小说给顺利的完结。
这段写小说的日子,倒是和以前一样,我们开开心心的度过着每一天,他有事情做,我也有事情做。
不过,要是说起意外的话……就得谈谈我最后一次去八重堂交稿的时候了——
战争随着雷电影的改变而停止,《我觉雷错》也陪伴着被受压迫的稻妻人民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时光。
而书中,主角的旅程也应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对此,除了少部分仍旧不愿完结的人来说,大部分的人,都对这份完美的结局是那么的翘首以盼。
我和「散兵」来到了稻妻城,前往八重堂递交着最后一份的《我觉雷错》。
黑田编辑依旧在八重堂帮忙售卖着轻小说,同时,他现在也是顺便帮我把稿件递交给八重神子的「线人」。
宫司大人可是很忙的,更何况是这种战争结束之后,稻妻如此百废待兴的状态,那更是忙上加忙。
我也只能祝愿着她一切安好,而后将手稿都递交给了黑田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