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砂的事件,是刻在白纸的脑子里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墓志铭。
当年,「博士」所对他们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不用文献与资料,白纸自己就能够将正确的卷宗完美的复述出来。
至于雷电五传的事件,白纸虽然了解过一些,但属实是了解的不太多的。
在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她一直不怎么出门的守在那个消息闭塞,也与刀匠没什么关系的小村子里。
一边收养孤儿,一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直到临近暮年,来到鸣神大社一本接着一本的写着轻小说之后,雷电五传的没落却是早就已经结尾。
如今白纸才知道,这居然是自家老婆的手笔。
所以对于这部分被修改的面目全非的历史,也是她需要着重对待的。
必须给予历史交代,作为赎罪的一部分。
虽然白纸自己也算是被“历史”所伤害过的人,但一码事是归一码事的。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白纸也早已了解这世间的“正确”,有时候也是绝非“正义”的。
而有时候,她会因为所谓的“正义”跑去钻牛角尖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白纸不再孤身一人。
被自家老婆「流浪者」管束着的她,甘之如饴,心里也总有一个力所能及衡量的度。
只有先自己照顾好了自己,才能去谈及其他的琐事。
而一味的让自己付出牺牲的“正义”,对自己而言,可不能算是“正义”啊。
那只能算是被太阳暴晒了一百零八天的过期牛奶,然后又被闲置发酵三个月之后打开的“经典窖藏”。
而目前修改卷宗这样一件大概两个多小时就能完成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刚刚好作为一切起始的发挥。
只不过嘛……
周遭似乎是传来了一些并不和谐的声音。
专心的查阅资料阅览卷宗的白纸,那双大大的毛茸茸的耳朵,警觉而又灵活的朝向了左右两边,下意识的捕捉着似乎是与她有关的言语——
“……教令院也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人现在也能放进来了……”
嗯?
这种人?
是在说她吗?
白纸的耳朵抖了抖,将目光向着声音传递来的地方投去。
“……诶!你少说两句吧…艺术已经被放宽了,现在不是以前了……”
似乎是害怕引来旁人的注视,也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名出口有些傲慢的学员,身边的另一个学员,小声劝解着他的同伴。
“……你这次有机会可以当上导师助手…这话可就不兴说了啊……”
虽然得到了警告,但那个傲慢的学员依旧非常不怂。
更甚的,是他在察觉到白纸的注意力,已经被他给吸引过来之后,似乎还故意的提高了一些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但你也说了,艺术也只是放宽了而已,说到底,还是不入流的东西……怎么能和知识相提并论?”
随即,那个人又是一篇沾沾自喜的长篇大论。
仿佛是刻意的在卖弄着自己的学识那样,各种高深而又晦涩难懂的词汇,从他的口中蹦出。
这个人虽然高傲,但的的确确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但是,这些刷子却没有落实到实处,仅仅也是只有长篇大论。
至于这个人的眼界,似乎也被以前的教令院给熏陶成了不算太好的样子。
他看起来表面上是接受了改革,但内心却仍旧守旧而又顽固的对于艺术还是拥有最为刻板的偏见。
虽然,白纸也确实不该这般打扮的前来查阅资料。
但她也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查阅资料,也没有打扰到其他的学员。
这样主动的上赶上来,属实是不太好的意思呢……
也不知道现在的须弥,或者单单就论教令院来说,这样的人究竟还会有多少呢?
其他的就先不管,或许,对于教令院已经收编学员的陶冶情操,也应该提上日程……?
就算不说这个,如果连放宽艺术后前来求取知识的舞者也接受不了。
那将会在明年加入教令院成为学者的沙漠子民,在暗中又会遭受到他们多少不太友好的对待呢?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白纸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儿。
之后,该去找纳西妲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如此决定之后,白纸便不再理会的继续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文献与资料,耐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是一副完全充耳不闻身外事的模样。
而那个高傲的家伙旁边的那个学员,在这个人猛的一通长篇大论之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的学识并不如人,也没能力说出什么举一反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