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非常奇妙的东西,一份真挚的感情既可以超脱时间,也可以超脱空间。」
「但是,真的会有人,仅仅只在第一次见面的视线交错之间,就深深的爱上了彼此,为此而不惜付出一切吗?」
“至少,现在这份感情的案例,就摆在我的面前哦?”纳西妲笑着说道,“我们接着看下去吧。”
面前具现出的场景令「流浪者」十分的熟悉。
那是曾经的踏鞴砂,被白纸保护的无比美好的踏鞴砂。
仿佛,只要闭上眼睛,那声声铁器击打的清脆声响,又倏忽然的在耳边响起。
无论何时,他都能清晰的描摹出这里繁忙而又喧嚣的一切。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又是一段经历的结束。
这一世,白纸出生在了踏鞴砂,一户刀匠的家里。
在这里,「流浪者」见到了自被多托雷害死后就再也未曾见面的母亲……与他素未谋面的父亲。
父母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自始至终都是无比宠爱着白纸的。
至于白纸,如今的她是一副「流浪者」所熟识的面容——
一头洁白无瑕的秀发衬托着她那姣好的面容,虽说并没有当初红叶那般的貌美,但那双自始至终都未曾变化过的金色双眸晶莹而又剔透,也算得上是无比的漂亮动人。
或许是尝到了太多的苦头吧,也或许是已经彻底的放弃了?
这一世,白纸也没有再谋求着什么太过难以实现的东西……
她身处于宠爱之中,小心,温婉而又内敛的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享受着一份难得的,普普通通的悠闲。
虽然,长久历经的如数压力也让白纸并未如同以往那样如孩童一般的撒娇,但她如今的日子,也称得上是安逸而又温暖。
只不过,意外总是如影随形……
这件事在踏鞴砂时,母亲就曾经告诉过他。
白纸那平静而又温暖的生活,是被父亲死去的这件事情打破的——
在这个噩耗传来之后,她不再内敛着自己的锋芒,提着那柄父亲送给她玩耍的薙刀,就前去以一己之力剿灭了杀害父亲的所有凶手。
那又是一个被血色所浸润的夕阳,夕阳下,有着金色的瞳孔的少女被猩红的光芒所照射,她既悲伤而又脆弱。
在这样悲伤的事情过去之后,白纸主动的扛起了家庭大任,照顾着伤心欲绝的母亲,打点着家里的一切。
并且,也从一个闲散的一官半职,逐渐的混成了踏鞴砂赫赫有名的武将,如此的守护着踏鞴砂仅有的美好。
她虽然一直都在温和的笑着,但是她快乐吗?
她或许并不快乐。
没有未来的人,哪怕获得一份触手可及的快乐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白纸是很容易被情感所影响的人,她拥有着比普通人还要更加细腻柔软,天真单纯的心灵。”
纳西妲如此的说道。
“或许正因如此,在现实与梦想的交错碰撞之时,她才会显得如此痛苦吧?”
「流浪者」不言一语。
他平时虽然也不是话多的人,但在此时,也的确是说不出什么适宜的话来。
过了半晌,他这才缓缓的说了句“无用的情感。”,作为此行的评价。
毕竟,就是因为这些不堪大用的情感,至使白纸一直在这个苦涩的世界中,反复的感受着循环往复,成百上千的苦楚。
「略微的美好重复一千次,也只仅仅是美好」
「但是,微小的痛苦重复一千次,却会变成蚀骨的苦楚,如此的深扎于心。」
这句话,便是白纸自己的亲身体会。
“但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情感,你们才能走到一起哦?”
这是属于纳西妲的评价。
“我们还是接着看下去吧?”
而后,一个熟悉的场景在他们的面前具现,绵延展开——
明明这里已经破旧不堪,但却依旧难掩亭台楼阁的华美之色,极尽绚烂的红枫如火如荼,美的是那样的虚幻而又并不真实。
这里是借景之馆,是「流浪者」最初的“棺杦”。
“看——”纳西妲向前指去。
随着纳西妲的指向,「流浪者」看到,随着坍塌的小小缝隙挤身进入这个华馆的白纸,手中握紧着自己的薙刀。
在她的眼眸之中,充斥着的是对这陌生地方的警觉。
但是就在那一刻,她手中代表着警觉的薙刀也随之被她弃置,仿佛是望见了什么能够不再让她提起警觉的东西……
又像是,找到了这两千余年不断循环往复的意义。
面前貌美的人偶那如水般潋滟的双目,却是那般无神且虚无,宛若与此受难的无辜落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