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风更寒冷的是寒风,比冰雪更冰冷的是人心。
莫莉就生长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吹拂着这样凛冽的寒风。
不过,一开始还并不是这样的。
莫莉曾经还是有一段,还算是无忧无虑的童年的——
她出生在这个吹拂着温柔之风的国度,出生在这个人们都信仰着自由的风之神巴巴托斯的国度。
她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位唱得一首好诗的吟游诗人。
她眼中汇聚的光芒,与她心中怀揣的浪漫与希冀,都为她口中的乐曲添上了十足的光亮。
只不过,为了养育她,这位歌颂着自由的吟游诗人,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琴,开始操劳着日日夜夜的家务与繁重的工作。
劳累过度的茧,布满了曾经用于弹琴的芊芊手指。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不明白,母亲已经这么辛苦了,那么,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呢?
其他的小朋友们都有父亲,只要母亲和父亲一起的话,生活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母亲也只是无奈而又期许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告诉她:父亲是一个行商,他远在至冬,很少有时间能够回来。
虽然母亲说是很少有时间能够回来,但是,事实上,从出生到现在,莫莉也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父亲一眼。
唯一留下的念想,却是只有一张已经有些泛旧的照片,昭示着她还有这么一个父亲的存在。
甚至有段时间,莫莉还认为——
自己的父亲其实早早的就已经去世了,母亲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编出了那一套行商的说辞。
毕竟,再怎么样去行商,哪怕是从蒙德开始周游七国,这一整套的下来,该回来还是会回来的。
哪里像现在这样毫无踪影……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
单亲家庭的莫莉自幼便早熟,她很理解这样善意的谎言。
直到那一天,疾病初现的母亲似乎是终于意识到——
她自己独自一人是根本没办法继续养育着她的。
病痛难以愈合,而莫莉仍旧需要有人照顾。
而在莫莉总算成长到有着自己一定的独立能力之后,母亲这才下定决心的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她去至冬寻找她那个打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的“父亲”。
专情的女人,最是留恋一段感情。
每当母亲和她说起与父亲的那一场浪漫之恋的时候,即便已经时过境迁如此之久,也宛如只像昨日那般深远。
所以,直到她们总算是到了至冬,这才发现一切竟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骗局的时候,一切破碎的痛楚这才总算是摧毁了母亲最后一丝的防线。
这个善于玩弄人心的商人明明已然成家立业,却还是在途经蒙德的时候,玩弄了一位异国女子的内心。
歌颂着自由,渴望着浪漫的女子因为这位异国行商的风趣,从而深深的爱上了他,那双如水的眸子里似乎在透着光。
但他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拍拍自己的袖子就走了。
只留下了无名无份的母女两个,艰苦的生活了这么久。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而心力的憔悴与旅途的劳累也已经压垮了这位母亲的身体,让她无法再撑着一趟回到蒙德了。
而为了养活自己的女儿,这位母亲也只能在至冬勉强的安顿下来。
还算是善良的旅馆老板接纳了她们母女,让他们可以在自己的旅馆之中居住和卖艺生活。
为了生活,这位母亲再次的拿起了自己的琴,继续的做回了吟游诗人。
她用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弹奏着琴弦,在旅馆里高歌着许久未曾高歌的自由。
也只是为了得能讨到些许看客的赏钱,能够让他们母女在这寒风之中立足。
但是莫莉不解,明明是那个该死的男人辜负了她们才对!
明明自己已经成家立业,却还要对旁人许下承诺!
变成了现在这样,却还不想负责!
母亲也被伤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