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山脚山上都没有竹子,只有这竹园之中,长着不少,易年也不奇怪,管它长在哪里,能用就行。
竹园里面的竹子看上去比外面的竹子黑了一些,而这黑色,感觉最近几年好像变得更甚几分。
不过易年也不在意,还是那句话,能用就行。
易年看着着满园的竹子,挑了一颗粗的,拿着砍刀比划了几下,找准位置,狠狠砍下。
易年从小力气就大,现在又正值壮年,力气大的连那魁梧汉子章若愚都发憷。
可就是这么大力气的一个人,铆足了劲,狠砍下去,也只是在竹子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开口。
易年早就习惯这竹子坚韧,从小的时候就知道。
就是因为坚韧,做出来的东西也比寻常竹子做的强了许多,所以这么钟爱这里的竹子。
继续一刀一刀狠狠的砍着,不间断的砍了大约小半炷香的时间,这碗口粗细的坚韧竹子终于是断了。
易年扛起那竹子,出了竹园小门,向着小院方向回来。
此时院中的老人,看着那刚刚说完总砍竹子的少年这么会功夫又扛了这么一根回来。
脸上没有不舍之意,只是多了点无奈,随后也就释然了。
易年当然知道师傅总看那竹园,但绝不是喜欢,因为从没见过师傅打扫。
以前问过为什么,师傅说就是看看,它爱长成什么样就长成什么样,不必管。
又问,那我砍点没事吧,师傅说随意。
可能是近些年自己砍的多了,嘴上说着自己总砍,不过却也没制止过自己。
而看那竹园的茂密程度,想来也能用不少年,还是够师傅看个几十年。
易年回到小院,把竹子拉到临时把药架搬走腾出的空地上,把枝丫抽砍掉。
只剩那光秃笔直的主干,拿着大刀,在头里正中间用力砍下,刀在竹竿中游走,从头到尾,将竹子一分为二。
又把两份都分成了宽窄一样的十小份,用小刀轻轻剃去竹皮,把竹竿揉顺,编出竹篓的框架。
拿起那剃去的竹皮,就这一根木棍,熟练的轻轻磨着,直至柔软如丝。
老人的目光就这么落在易年的身上,看着那印象里还是个小小孩童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已然长大的易年,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了易年一会,也不再看了,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刚刚又少了一颗竹子的竹园。
不多时,易年这边,手上多出了一个崭新的大竹篓。
易年看着这手中崭新的竹篓,点了点头,有些满意。
将那新竹篓放在原本破旧的竹篓位置。
把旧的竹篓拿起,堆在院子角落那已经好几个旧竹篓堆放着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又钻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饭菜的味道飘出,不香,不过师傅还是起身过去,师徒两个就这小愚昨天给留的下口小菜,胡乱的吃了晚饭。
饭后,师傅还是一样,继续躺着,看着竹园。
易年收拾完碗筷,去西屋取了那绣着山河的毯子,盖在师傅腿上。
拿来火炉,引了些炭,火光亮起,上面座了个铁质的小壶,烧起水。
水开,泡了两杯热茶,一人一杯。一老一少的两个人靠着躺椅,喝着茶水,享受着宁静。
日落月升,夜色渐浓,天边星光,也三三两两的探出头来。
宁静的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小小的青山,也如从前一样,安静的卧着。
一壶茶水下肚,易年起身把下午时拿出晒干的书收整利落,搬回后屋。
见了那早上挂在中厅的玉佩,在这晚上时间竟然散发着微光,便取了下来拿在手中,又回到了师傅旁边继续躺着。
师傅这时开口:“这玉哪来的?”
易年解释道:
“昨晚后山遇见一人,临别时送的”,也没在多说什么。
师傅瞅了一眼易年手中那玉,又看着外面,开口道:
“既是朋友送的,那就收好些。”
“嗯,知道了师傅,一会回了房就收起来”
易年一边答着,一边用小铁钎拔了拔炉中的炭火,见那炭火所剩无几,热度不够,刚想起身再去拿点。
师傅说着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说完起身拿起毯子,向着西屋走去。
易年见师傅起身,便把茶桌火炉收拾完毕,跟师傅道了声安,也回屋休息去了。
回了房中,点上油灯,来到窗前木桌处,坐了下来,翻看了几下桌上的杂书,也不知看进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