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脸上神情微变,“严肃”的说着下次不能这样了。
点点头招呼着同伴继续着巡街的差事。
二人走远,刚才还满脸笑意的老板笑容立刻收了回去,看着官差离去的方向,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喃喃着还换个大点儿的地方,能保住这小地方糊口就不错了。
叨咕完,看着被香味吸引停下的脚步,笑容再次挂上脸颊,加快脚步,把还在犹豫不决的行人往摊里迎着。
每一个忙碌的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都在努力的活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喜乐,写着属于自己的小小故事。
每一个小小的平凡故事都是一根细线。
当无数个小故事纵横交错在一起之后,便画出了现在城东大街的热闹。
烟火,吆喝,忙碌,早游。
吵,乱,但市井处,最是人间。
...
易年初来上京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
在开始的几天,基本上每天入定醒来之后,都会来这里逛逛。
刚来上京的时候,没有什么钱,大部分还都用来进药材交房租了。
医馆又没有生意,所以易年真的只是逛逛。
后来太多的事情发生,也没了闲逛的心思。
易年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来这离医馆只有很短距离的早市看看了。
而今天,说逛也算不上逛,只是在与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马车里,听着外面的热闹。
华丽马车,还是星夜苑的那位青年赶着。
车里,七夏安静的坐着,看着易年。
而易年,靠在舒服柔软的靠背上,双手无力的放在两边。
原本就白净的脸更加苍白,但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断过。
而看着易年的七夏,绝美的小脸,也被笑意填满。
两人就这么看着,笑着,没有一句话。
昨天施展万剑诀战胜千秋雪之后,易年实在撑不住,栽到了七夏怀里。
不过易年平时连睡觉都不敢,就更不敢晕了。
在昏迷的片刻之后,易年强行醒了过来。
这是心里的暗示,而易年的身体也确实争气。
失血过多,虚弱无比,可却在神识消耗与元力消耗到那种程度的情况下,还能在片刻后保持清醒,让抱着易年的七夏都有些诧异。
栖霞山,七夏待够了,易年也待够了。
在易年昏迷的那点儿时间,七夏和张骁说着明天弃权。
之后,和白笙箫几人告别,带着易年下台,向着外面走去。
白笙箫和晋天星能拦下或者劝劝易年先别回去,不过这些话却对七夏说不出来。
而七夏也不是不顾易年的伤势,只是易年在晕倒之前说着回去。
他想回,那就回。
能给易年带来威胁的人,除了西岭的几人,暂时真的找不出了。
如果白笙箫晋天星他们连那几个人都看不住,也配不上这名满天下的地位了。
随着实力的逐渐回归,能威胁到两人的人,在上京,很少。
懂事的风悠悠看见白笙箫默许之后,立刻喊来了圣山的马车。
载着百姓和观战年轻人眼中本应该在明晚奉献一场大战的两人,离开了热闹的栖霞山。
马车驶过人群,东方泛起的白色,给离去的身影,照亮了前路。
感受到窗外光亮的易年在昏迷片刻之后醒了过来。
七夏看见,把怀中的易年扶到了另一边的座位。
易年看着七夏,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刻的易年,前所未有的放松。
万剑诀的最后一剑,敲开了天衍殿的大门。
自从来到栖霞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心里累,身体也累。
心里累,是因为体内的“它”,把自己远超同辈的实力限制,所以易年一直在算计。
身体累,是因为比试虽然只有几场,但彻夜给剑十一疗伤,又有山顶耗尽所有的一战。
双重的疲惫,加上不能输的底线,易年真的累了。
栖霞山事了,易年的笑,发自内心。
七夏知道易年笑容的意思,被易年纯真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
而易年在看见七夏的笑容之后,不想把这绝美的笑容印在脑海,只想这笑容一直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如果万木林能治好她,那一切,都值了。
易年苍白的脸上,笑容更盛,如果可以,眼睛都不想眨。
从栖霞山出发的马车,带着对视傻笑的两个小小人儿,慢慢的向着东方驶去。
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辙,证明着两人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