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长刀,手玩把件,书画墨宝,应有尽有。
金银玉器,奇石琉璃,造型各异。
满屋架子,按照种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没有一个前面摆着标签,所有物件儿的名字,应该都记在了主人心里。
此时屋中,一个鹤发童颜的高大身影站在其中一个架子前,腰背挺的笔直。
一手拿着一只玉壶,另一只手握着蚕丝手帕,正全神贯注的擦着。
国字脸上满是认真神色。
如果不是那一头白发,猛然看去,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是脸型的原因还是笔直身板儿的原因,那人站在那里,不经意间,身上往外散着气息。
而那气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正。
一身正气!
玉壶擦完,轻轻放在了架子上,漫步往前走着,时不时拿起旁的物件儿看看,发现落灰处,便拿手帕擦着。
整个屋子只有不时吹过的风声与下方偶尔传来的江水拍岸声。
在这黑了的夜里,一片安宁。
这人把手里玉石雕成的短剑放下,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从南边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随后,一个年轻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师父,我回来了。”
没等这人说着进来,开门声传了过来。
被唤作师父的鹤发之人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一口洁白牙齿。
许是太黑,把牙齿显的白了。
常人身高,常人长相。
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塌不挺。
嘴唇不薄不厚,眉毛不乱不齐。
穿着件寻常人家才会穿的短袖汗衫,素色长裤下着,裤管挽到了膝盖以下,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腿。
一双布鞋不新不旧,上面沾着些草屑。
嘴里喊着师父,正往鹤发之人方向走着。
那鹤发之人看见来人,立马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说了多少次了,收拾干净再进来。”
说着,指着那双布鞋,和上面的草屑。
年轻人听着,止住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出了门,靠在门旁脱下鞋子,拿起来往旁边墙壁磕了几下,换了另一只。
那样子,与青山镇上的村民鞋里进了沙子或是踩了污秽之物后的做法一模一样。
这门旁的年轻人,活脱脱一个农人。
一边磕着鞋,一边看向那鹤发之人,开口说道:
“师父,最近您老人家怎么样啊?”
鹤发之人听见,示意那年轻人进来,看着那身打扮,没有回答,而是反口问道:
“你师娘给你做了那么多衣服怎么不穿?”
年轻人一手提着鞋,一面往屋里单腿蹦了几下。
可能是鞋子提的太匆忙不太合脚,往地面上跺了几下。
“师娘做的衣服太精美,出门时候再穿。”
鹤发之人听着,欲言又止,无奈摇了摇头。
年轻人见状,憨厚一笑,停了动作。
可能还是觉得不舒服,又蹭了几下。
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抻了抻腰。
拿起桌子上放了不知多久的茶,倒了一杯。
鹤发之人看着,又摇了摇头。
开口问道:
“稳固下来了吗?”
年轻人听着,把不小心流到嘴角的茶水用手胡乱擦了下,开口回道:
“稳定了,这次的关没算白闭,师父你呢?”
鹤发之人听着,叹了口气。
“还那样。”
年轻人笑笑,起身说道:
“师父,您别急,早晚的事儿。”
被唤作师父的鹤发之人瞪了一眼那年轻人,开口回道:
“还用不到你来安慰。”
年轻人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那鹤发之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西岭那小丫头试比高的时候破境了。”
年轻人听着,有些惊讶。
随后,惊讶消失,叹了口气,开口回道:
“神魂外相确实厉害,就是苦了悠悠十一他们几个了,我这一闭关,给山上丢人了,早知道就不破境了。”
从没输过的试比高失利,对心高气傲的几个代表圣山参战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打击。
不能问鼎,对圣山来说不算打击,但是丢脸。
说着,黝黑脸上出现了自责神色。
鹤发之人瞧见,转身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拿出手帕把方才年轻人倒茶时溢出的茶水擦干净,开口说道:
“谁说咱们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