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里的一片荒原,狂风呼啸,黄沙漫天。
高悬于天的烈日无情的释放着能量,炙烤着大地之上的沙洲。
大风吹过,滚烫沙砾飞舞,被沙丘阻隔下来后,慢慢滑落。
空气被那光热照射,仿佛无数无形烟起,挣扎着,扭曲着。
整片大地之上,除了呼呼风声,没有任何响动。
抬眼望去,尽是黄沙。
没有人,没有野兽。
只有一个好像不属于这片大地的黑点儿,安静的停在沙漠之上。
随着风沙而过,那黑点慢慢被埋了起来。
可那黑点儿一点反应没有,任由风沙吹着,埋着。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黑点儿,便会被黄沙彻底掩埋,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
可就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块的时候,黑点儿旁边的沙子动了一下,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沙子的动越来越大,几个呼吸过后,一只手从黄沙中钻了出来。
若是以正常人来说,这只手稍微小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不仔细看,有些分不清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小手钻出黄沙之后,指头轻轻动了一下。
随后,另一侧的黄沙也动了起来,另一只手也钻了出来。
两只手往下一按,一大片黄沙从沙堆上升起,随后纷纷落下,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上半身从沙子中挺了起来。
原来那黑点,是一个人。
左臂弯曲,右臂撑着,整个人翻了个面,而后重重的砸在了沙子上。
还好沙子柔软,没听见落地的声响。
两只手不停的颤抖着,一张苍白的脸,落在了烈日之下。
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就算有,也只是嘴角那已经干枯的血迹。
嘴唇起了白皮,随着大口喘气的动作,飞快的舞动着。
这人,正是之前一掌将觅影拍飞的易年。
易年大口喘着粗气,之前趴着的时候,被黄沙憋的。
喘了几口过后,稍稍缓过来了一些。
伸着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慢慢挪着身子,靠在了沙洲之上的斜坡。
每动一下,满是灰尘的脸上都会出现一丝痛苦神色。
这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少年整整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瘫坐在斜坡之上后,又开始喘着气。
每喘一下,便会皱一下眉。
伸出右手移到胸口下方,两根手指轻轻按了按,冷嘶了一声。
忍着疼,比常人略小的手开始摸着上身各个位置。
双腿与双脚也在轻轻动着,显然是在感受着身上的伤势。
足足一炷香后,易年停止了动作。
不用青光,也清楚了自己的伤势。
双腿还好,只是有些轻微疼痛,问题不大,养养就能好。
糟糕的是上半身,左手虽然还能动,但一动就疼,明显是伤了骨头。
可更严重的还不是手臂,而是胸骨与肋骨。
摸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凹进去了几块,而错了位置的骨头刺中了肺,要不也不会一喘气儿就疼。
就刚才动了这么几下,嘴角已经有血沫出现了。
唯一没什么问题的只剩下了右手。
身下黄沙滚烫,头顶艳阳高照,易年的嘴唇越来越干,口渴的感觉慢慢袭来。
顶着烈日炙烤,伸手往身后摸了摸,一个水袋拿了出来,这出门有带着水袋的习惯,打小养成的。
不过拿起来便觉着不对,重量太轻了。
拿到身前一看,水袋上几条裂痕,里面的水早就流干净了。
抱着希望拔开塞子往嘴里晃了晃,只有袋口可怜的几滴。
舌头一动,满嘴的血腥味儿。
把水袋往旁边一扔,头枕在了沙子上。
伸手往怀中摸了摸,星空宝玉与传送玉符出现在了手中。
仔细看了下,还好都没碎。
把宝玉放了回去,拿着玉符看着,犹豫了片刻后,也放了回去。
伸手挡着阳光,小口的喘着气,休息着。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能医不自医之难,但对于拥有青光的易年来说,根本没有这个问题。
可青光很耗费心神与体力,若是现在疗伤,很可能伤好了但心神与体力耗尽了。
在这个未知的环境中,如果没有一战的能力,太过危险。
尽管除了风声没有听见任何响动,还是想着小心为上,等体力与心神恢复一些以后再治伤也不迟。
现在虽然伤的重,也还有拼命的能力。
顶着烈日直到傍晚,空气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凉意。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些。
休息了一下午的易年恢复了几分体力,开始给自己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