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北是易年在太初古境中碰见的第一个人,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机会与别人讨论下法阵的情况。
而听她的意思,她也是被直接传了进来。
南北北听着易年的话,又伸手抹了一把脸,手脏,脸也脏,俏脸上留下了一条黑色的痕迹。
易年也没提醒,这个时候,形象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
抹完脸,点了点头,开口回道:
“嗯,就感觉有股很大的力量直接把我抓了进来。”
“你是什么时候把玉符捏碎的?具体点。”
易年开口问着。
外面的法阵出了问题,修复可能会需要时间,如果南北北是在法阵修复期间捏碎玉符的,那传送不出去很正常。
南北北想了想,低下头,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自言自语道:
“第一天的时候遇见了几只狗,第二天的时候遇见了好多虫子,第三天从瀑布上跳了下去,第四天被藤蔓缠了半天,第五天…”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伸出五根手指,抬头看向易年。
“第五天实在挺不住了,就找了个地方把玉符捏碎了,但是没反应,嗯,对,是第五天。”
旁边听着的易年一脸的惊讶。
这公主殿下也太惨了吧?这都什么经历!
自己虽然渴了十天,烦躁了十天,但与她这“丰富”的经历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难怪自己让她出去的时候,她直接哭了出来。
虽然这公主殿下不是什么弱女子,甚至还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意,但她的境界对于太初古境来说还是太低了。
按照她的说法,能挺过五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那五天的时间里面,始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只要摆脱眼前的危险,就能通过传送玉符离开这里。
可当她确实挺不住萌生退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最后的后路,竟然不能用了。
她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易年不用感受也能猜的出来。
无助,甚至是绝望。
而在生死边缘的时候,自己出现把她救了下来,一句安慰的话没说,直接就让她赶紧出去,还提了一下她爷爷和哥哥,估计是被她误会成自己在指责她了。
无助,委屈,绝望,劫后余生,所有情绪碰撞到一起后,这在太初古境里面挺了十天的南昭公主,情绪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己的一句话,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句“你讨厌我吗?”后,直接哭了起来。
不过易年没什么悔意,他哪能想到南北北这几天的经历这么丰富。
此时也不知是同情好还是安慰好。
如此悲惨的经历,让易年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第五天?”
看着大哭后情绪慢慢恢复正常的南北北,开口问着。
南北北点头,又伸手抹了把脸。
易年听着,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在第五天的时候没修好法阵,那现在呢?
想着,从怀中拿出了犹豫了几次的玉符。
现在摆在易年面前的情况有两种。
第一,法阵已经恢复正常,玉符可以继续使用。
那捏碎了,就能传送出去。
第二,法阵在这五天时间里还是没有修复,自己的玉符也会像南北北那枚一般,无法使用。
那捏碎了,就是捏碎了,白白浪费一滴血。
思考了片刻,把玉符递给了南北北。
能用了,自己一捏出去了,那这十天的罪就白遭了。
不能用,那谁捏都一样了。
易年的想法很简单,能用,就说明法阵已经恢复正常,通道也会开启,自己不用玉符就能出去,只要小心点儿,别惹到金翅大鹏鸟那种恐怖存在就行。
就算找不到路,也还有办法。
抢!
至于抢的对象,西岭自然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个。
不过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这么干。
南北北看着易年把所有人看的重之又重的保命东西递给自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说道:
“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易年没有收回,把之前能用与不能用的想法和南北北说了一遍。
南北北聪明,也不矫情,听过易年的解释后,接过了玉符。
不过接过后,小声说了句易年有些不懂的话。
“就不能换种说法吗?”
易年的耳朵好用,听得一清二楚,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北北,开口问道:
“换什么说法?”
南北北没想到易年的耳朵这么好用,自己只是嘀咕了一下,竟全被他听了去。
乌漆嘛黑的脸上立马透出了几分红意,有些结巴的开口说道:
“没,没什么,我瞎,瞎说的。”
“哦。”
易年点了点头,“那你试试吧。”
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等着南北北开始。
孤独了十天,易年当然希望有个人说说话,不过与孤独比起来,命更重要。
就是之前说的,这里对于南北北来说,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