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眼睛看着众人,眼中有些疑惑。
不过想不明白,挠了挠头,在椅子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瞌睡。
众人声音落下,张守常叹了口气,开口道:
“训教不会死人。”
训教不会,剿匪会。
军人敢死,但不代表不怕死。
敢与不怕,不冲突。
小李子听着,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没了玩笑,尽是凝重,开口道:
“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来当这个兵了。”
小李子不光腿快,嘴也快,他说完,众人才反应过来,齐声道:
“我们不怕死!”
这一声中包含的气势比方才还要足,吵的半睡半醒的易年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被震的生疼的耳朵,看着众人发起了呆。
张守常看着,扣了扣耳朵,开口道:
“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都给我坐下说话。”
说着,对着众人挥手示意。
众人落座,张守常开口道:
“我可以去说说,但你们真考虑清楚了?”
嘴与腿最快的小李子又一次体现出了他的速度,立马开口道:
“考虑清楚了,这匪必须去缴,营头,您知不知道其余各营是怎么说咱们的?说什么忙几天忙几天,忙完几天过大年,你清闲我清闲,新兵营里最清闲,您听听,这是人话吗?不说别的,就我那同乡,来当兵之前我能一个打他三个,现在都能一个打他五个了,可他在巡防营军功积累的快,职位比我高了好几级,我现在见了面都得给他行礼,技不如人或是军事才能不如他咱不抱怨,可…唉…”
说着,叹了口气。
他的话,包括张守常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
技不如人,咱回去练。
练不过,咱认输,然后接着练就是。
可明明比旁人优秀,却只能窝在新兵营里训教新兵,这口气,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而更重要的是,新兵营里除了张守常外,都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进来的。
那就是得罪了人。
得罪了不同的人。
方才提到宰相之子庞平文就是其中之一,要不众人也不会一脸不屑。
得罪了人,又没有后台撑腰,被打压便正常的很。
如此在意能不能去剿匪的原因只有这两个。
众人想要立功,也想要出口气。
“就是,我原来训练过的新兵,我现在见了都要行礼,气死老子了!”
说着,狠狠一拍桌子。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道:
“就你一个?在座的谁不是?”
说着,也起身狠狠一拍桌子。
两个起身,剩下的也坐不住了,全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狠狠一拍桌子,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被震的一片狼藉。
张守常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张用了十几年的铁木长桌,刚要开口让众人小心点儿,谁知发呆的易年有样学样,也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新兵营里的人都是普通人,身体强壮,会些武技,但力量都在正常人的范畴,这桌子结实的很,根本拍不坏。
可易年不正常啊,只凭借身体力量,元力未运转时便能与归墟强者斗的不分上下,这狠狠一拍,原本纹丝不动的铁木桌子咔嚓一声巨响,桌面上无数条裂痕迅速蔓延,只一瞬间便布满了桌面。
下一刻,让张守常有些心疼的铁木桌子变成了无数碎块,随着桌上碗筷摔在了地上。
乒乓声响不停,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齐刷刷的看向易年,眼中除震惊还是震惊,把剿匪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易年瞧见众人看向自己,看向下午认识的孙大力与赵勇,白牙露着,傻笑出现。
易年的这一手可是把众人惊住了,中午时候扔瓜果,没人被打中,所以众人只知这少年力气大,可没想到会大到这种程度!
张守常眉头一皱,看了眼孙大力与赵勇。
二人立马跑到了易年身边,孙大力还是下午样子,笑呵呵的对着易年道:
“困了吧,走,我带你回去。”
说着,与张守常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
众人正在看着这不听话的小傻子会不会听孙大力的话时,只瞧见易年学着孙大力的样子行了个礼,转身也出了伙房。
外面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越来越远。
张守常看了眼离去的三人,指着地面的狼藉,开口道:
“收拾了,明天去山上砍颗树,做张桌子…”
说着,离开了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