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点了点头。
“知道。”
说着,起身抱拳行礼,郑重道:
“多谢大人赠火之恩。”
很多人都可以叫大人。
官袍加身的命官,有求之时的贵人。
而易年叫的大人,都不是。
因为声这大人,叫的是南屿妖族的大人。
红衣少女,正是南屿之主。
帝江!
红衣女子在破庙现身的时候,那一声小师弟让易年疑惑不已。
而那惊人境界,更是让易年吃惊。
易年在观战之时问了南行一这女子的境界是不是真武,南行一的回答是算是吧。
确实是算是吧。
她有真武实力,却不是真武。
因为妖族只分三境。
初识,万象,天妖。
所以她不是真武,而是天妖。
易年不知道人族到底有多少真武,但绝没这么一位。
在联想起了之前南行一朝着林中喊的话和她刚出现时对自己的称呼,易年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与白师兄一定有关系。
而那声小师弟也不是因为她是师父的徒弟或是师侄,她喊自己小师弟,是跟着白笙箫喊的。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切早有端倪。
自己与七夏的南屿之行,除了碰见魔音族起了点儿波澜之外,剩下都是一帆风顺。
当然,救不回七夏那是命,不能算在其中。
千百年来,只有少数人能出南屿,自己却能那般轻易出来。
沈风不请自去,在南屿差点儿丢了命。
而自己带着七夏只是简单伪装便混进了南屿,起初以为自己藏的好,此时想来,多半是她暗中照顾。
就是没想到让整个南屿臣服的大人会是个女子。
少女看着躬身行礼的易年,笑了笑。
“你这脑子还不算太笨,坐吧。”
易年点头应是,老实坐回了门槛。
“什么时候猜到的?”
“刚才。”
“知道我为什么来南昭吗?”
“不是南前辈请大人来除掉七王吗?”
易年回着,又往旁边靠了靠。
“请人不用报酬吗?”
帝江反问道。
呃…
易年现在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天知道南行一花了什么报酬!
再说了,报酬也是给你的,你比我清楚,问我做什么?
不过易年可不敢把话说出来,不说她这大人身份,就是她与白师兄那明显就不正常的关系,易年哪里敢得罪她。
笑了笑,开口道:
“大人,我这脑子不好用,确实猜不出,还请明示。”
帝江叹了口气,俊俏脸上起了几分愁容,将白笙箫的软剑放在膝盖上,开口道:
“南行一答应我来南昭能见到你师兄,我便来了,可没想到他还是躲着不见我,哪怕一面他都不见…”
易年听着,竟然觉得有些内疚,心底鄙夷了白笙箫一番。
人家一个女孩子,不远万里从妖族跑到人族地盘上,对付凶神恶煞的修罗七王,就为了见你一面,你却和躲瘟神一样躲着,真是…
易年此时也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不过听见躲在书堆后面的白笙箫依旧闭着气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也不好过去把人抓出来。
还是同之前一般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坐在旁边,盯着雨夜,不敢看帝江一眼。
帝江转头看了眼易年,眼珠一转,开口道:
“小师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告诉我你师兄在哪儿好不好?”
易年想说,但不是为了秘密。
可谁知道他们俩到底什么事儿,这时候只能站在白师兄这边。
而且谎都说了,此时哪里还能说真话。
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
“大人,我确实不知…”
还没等易年说完,帝江哼了一声,开口道:
“不说就不说,我这秘密可不是一般秘密,你别后悔。”
后悔?
易年听着,心下暗道:
“我现在确实后悔,我今晚就不应该回来,在城里逛逛多好…”
易年心下暗道之时,躲在书堆后面的白笙箫同样在心中暗道:
“小师弟,你可挺住啊,那秘密师兄也知道,师兄告诉你啊…”
易年的耳朵好用,但没好用到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
苦笑了下,转头看向帝江,开口道:
“前辈,您就别为难我了…”
帝江横了易年一眼,开口道:
“一会儿前辈一会儿大人的,我很老吗?”
“不老不老,一点儿都不老,您老春秋鼎盛…呃…对不起,说错话了…”
帝江听着,又横了易年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开口道:
“我族血脉与寻常妖族不同,也与人族不同,生长缓慢,若是按人族年纪来算,我往后很多年都是二十岁,你再敢喊我前辈我撕…呃…我…”
说着,软剑在易年眼前晃了晃。
易年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别说此时修为又没了,就是前几天半步真武的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
帝江看见威胁有用,把软剑收了回去,看向绵绵雨夜,开口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