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或许是没必要,或许是不知如何说。
就像此时,中间隔着距离。
看着同一方向,气氛有些沉闷。
残阳如血,半江瑟瑟。
如同一卷画,连接着长天一色。
有毒的鱼汤最是美味,充满危险的荒岛美的令人窒息,无限好的夕阳,只能存在片刻。
这世间,总有这样的矛盾。
妖兽的攻击不知何时会来,周晚躲进山洞,石壁下难得的安静一会儿。
夕阳的余晖落在二人脸上,两张小脸散着光泽。
与栖霞山腰时一样,也不一样。
清冷柔和了几分,平和多了些成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易年不知怎地,忽然感慨了一句。
七夏听着,目光偏转,落在了易年的侧脸上。
“不好…”
易年听见,也转了头,七夏难得主动说话。
“为什么?”
“很多人都没见过…”
七夏回着,眼神有些落寞。
易年明白。
封印里没有阳光,只有湖底见的昏暗。
叹了口气,喃喃道:
“确实不好…”
七夏的目光缓缓移开,侧脸留给了易年。
“以前看过吗?”
易年听着,有些疑惑。
看过什么?
刚要去问,反应了过来。
七夏说的是夕阳。
点点头,开口道:
“看过,还不止一次。”
“在哪儿?”
“栖霞山,南昭,苗寨,青丘…”
易年说着一个又一个地方,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七夏听着,眉宇间多了一丝迷茫。
“想不起了…”
易年轻轻一笑,安慰道:
“以后有机会,把那些地方重走一遍就是…”
七夏没说话,石壁前又安静了下来。
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江面时,七夏慢慢起了身。
看了眼易年,开口道:
“自己小心些…”
说着,脚尖一点,飘向了山顶。
七夏离开,周晚回来,清风兽继续洞口守着。
周晚活动了下筋骨,无奈道:
“干活了…”
确实要干活了。
泪人鲛烦人的叫声又从江边传了过来。
清霜破罡同出,阳光的味道被血腥味儿取代。
一夜奋战。
黎明时,妖兽退去。
浑身血污的二人互相搀扶着坐在石壁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周晚浑身是伤。
面对密密麻麻的妖兽群,速度再快也没法全身而退。
易年身上也多了几道口子,脸色苍白。
荒岛的第二个夜晚,比第一个难了不少。
靠在石壁上的周晚转头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江面,咒骂道:
“这些狗东西,比落北原碰见的还狡猾…”
易年听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周晚说的没错,围在荒岛周围的妖兽很狡猾,但更准确来说,是小心谨慎。
从开始攻击到现在,几只大妖极为默契,一直在消耗几人。
估计几人消耗到一定程度,才是它们出手的时候。
方才周晚尝试过一次,想要看看能不能冲出去,不过刚踏着江水冲到云舟附近,便被一条巨大的尾巴拍了回来。
在水上与这些生活在离江中的妖兽战斗太吃亏。
周晚冷嘶着指了指云舟,苦笑道:
“还玩上兵法了…”
易年点点头,很赞同周晚的说法。
因为围在荒岛周围的妖兽竟然没有破坏云舟。
泪人鲛咬不动可以理解,但把周晚拍回来的那个东西绝对不会拿云舟没有办法。
从这点可以看出,水里的东西比二人之前预想中的还要聪明。
哀兵必胜。
兵法中,困兽之斗最是惨烈。
在确定没有退路之时,往往会爆发出极强的战斗欲望殊死一搏。
可若是在围攻中留出一线生机,生死间的强烈战意便不会那般好激发。
妖兽故意不破坏云舟,就是给几人一丝虚无缥缈的生机。
而白天停止战斗,一方面是作为主力的泪人鲛怕光,另一方面与留下云舟的目的一样,给几人活下去的希望。
有希望,轻易便不会舍下性命死拼。
等几人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想拼命也没了力气。
围在附近的几只大妖如此小心谨慎的原因只有一个,七夏。
七夏从妖兽围攻云舟开始到现在,所展现的实力太过恐怖。
红芒过处,没有一只妖兽能活下去,无论什么境界。
水里的大妖一个个惜命的紧,谁也不想来当这个出头鸟。
靠在石壁上休息,一时间都没了说话的欲望。
日头渐渐高升,阳光落满了沙滩。
歇了一会儿的周晚起身,双手舞动,将沙滩上的尸体吹进江中之后又盘膝坐下。
神识入体,开始打坐调息。
七夏从山顶落下,神色间也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