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了指北面,开口道:
“一般县令府邸都在县衙北边,咱们往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与过千帆打了个手势,踩着屋顶朝着北边赶去,过千帆紧随其后。
二人如同黑夜里的幽静一般,跳跃在屋顶上,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大牢在县衙西侧,二人此时正往东北方向前进。
本以为几个起落就能到,没想到赶了会儿路发现这县衙大的出奇,一盏茶功夫过去竟还没到。
看着这阔绰县衙,易年轻轻叹了口气。
真气派,与外面的破旧县城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估计把这县衙拆了,能在县城里修上好几条街。
后面的过千帆看着这雄伟县衙,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县衙再大也有边界,就在易年与过千帆感慨之际,终于到了北边。
这里巡逻的官兵明显多了些,态度也比前面那些要认真,看来这里离着县令所在地方应该不远了。
与过千帆使了个眼色,二人的速度降了下来,几个呼吸过后,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一处庭院。
庭院四周环绕着高墙,墙面上镶嵌着精美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
内部一片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的景象,也不知这深秋时节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养成这样的。
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地绽放着,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庭院占地依旧不小,装修比前面的县衙还要华丽。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布局讲究,一看就有高人指点。
做工精细,绝不是普通工匠手笔。
不用说,这里定是县令居所所在。
一看这华丽院子,这县令要是没问题就怪了。
就是想不到一个小小县令竟然能贪这么多,看着院子,二人唏嘘不已。
就在二人唏嘘之时,一阵管乐声响起。
易年耳朵动了动,抬手指了指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
二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大厅外面。
官兵都在院外巡逻,估计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
顺着窗子缝隙,二人朝着里面望去,一副与这破败县城截然不同的场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大厅里面的情形用四个字便能概括,奢靡淫逸。
里面十几个人,只有两名男子,剩下都是穿着极为清凉的妙龄女子。
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满是丰盛的美味佳肴和香醇美酒。
易年也算有见识之人,但上面也有许多都不认得。
此时众人围坐,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享受着美女服侍,眼中尽是舒爽惬意神色。
左边吃着菜,右边便递来美酒,一口酒一口菜,忙的好不快活。
自己的手在侍女身上的丰腴部分忙着,根本顾不得其他。
另一个男子衣着也是不凡,旁边也有侍女侍奉,不过从那神色与反应来看,显得有些拘拘谨。
只吃了几口菜,滴酒不沾。
面对侍女的挑逗全当视而不见。
那肥胖男子瞧见,哈哈一笑,挥挥手示意旁边侍女退下,开口道:
“老弟,不是哥哥说你,现在就是要好好享受,你我同为县令,你看看你过的那叫什么日子,现在这年月,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指不定哪天西荒就打过来了,我听朝中的人说,现在的情形很不乐观,就别做那成为国之栋梁的美梦了,咱们两县相连,又都在官道之上,是那些难民的必经之路,我在军中已经打点好关系了,征兵文书是有帅印的,你我二人联手,这财一起发就是,整天过那穷哈哈的日子干啥,老弟你好好考虑考虑…”
说着,端起酒杯自饮自酌起来。
那人听着,眼中犹豫神色渐渐浓,想了想,开口道:
“方大哥,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难民毕竟也是我南昭人,怎么好…”
话还没等说完,那肥胖男子放下酒杯,不屑道:
“人?老弟,你觉得难民还算人吗,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畜生罢了,给口吃的就能喊你爷爷…”
说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侍女们瞧见,行礼过后从后门鱼贯而出。
肥胖男子坐到那人身边,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开口道:
“老弟,哥哥问你,举你全县之力,能养活现在的难民吗?”
还没等那人回答,肥胖男子一拍桌子,继续道:
“不能,要不你也不会来找我,就算我这次借了你银子,你把难民养活了,可你想过以后吗?若是听说你定远县是个好去处,那难民还不得一股脑全过去,那时候你还养得起?这些难民就如同蝗虫过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哥哥这是为你好…”
“可是…”
那人依旧犹豫,但眼神似乎没了之前的坚定。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是别人,哥哥根本不会说这些话,你我同窗,又有过命交情我才把这些话说给你听,这条路不走,你就等着定远县被那些源源不断的蝗虫吃掉吧,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有人喜欢这些蝗虫,既帮咱们除了大患,又能发笔横财,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