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把手上的油花在胖县令身上蹭了蹭,开口道: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敢有一句假话…”
说着,眼神示意了下此时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个侍女。
胖县令瞧见,立马点头,“是是是,敢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易年微微一笑,刚想着拿手帕擦擦嘴,忽然想起自己的样子,又放了下去。
转身看向胖县令,开口道:
“你说的屠安长什么样子?”
胖县令听着,立马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知道…”
易年眉头一皱,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虽然声音很小,但听在胖县令耳中却如遭雷击。
方才就是这只小手一弹,自己引以为傲的高强侍女便没了反抗能力。
差点儿没吓的哭出来,要不是被点了穴道,此时只怕都要跪下来求情了。
可怜巴巴的看向易年,带着哭腔开口道:
“大人,小的是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只见过他两次,他戴着面具,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样子…”
两次?
易年眉头再皱,开口道:
“你就见过他两次?”
胖县令连忙点头,开口道:
“是的,就两次,您也知道,这事儿…”
胖县令说着,停了下来。
贩卖难民的事情绝对不止发生一次,听王小子说差不多得有一年时间了。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对双方而言都危险的很,一定会格外小心谨慎,所以只见一面倒也说得过去。
抬眼看向胖县令,开口道:
“他要难民做什么?”
胖县令听着,摇摇头,开口道:
“不知道…”
易年眼神一冷,“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想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过千帆的时候,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
过千帆心领神会,捡起侍女的短剑,朝着胖县令的脖子便刺了下去。
胖县令似乎没想到这二人动手会如此狠辣果决,妈呀一声,连忙开口道:
“大侠,我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易年听得出胖县令所说真假,转头看向过千帆,抬手道:
“先等等…”
过千帆听见,短剑在胖县令脖子上留了个小口后停了下来,把剑往桌子上一拍,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那无论是杀人还是吃饭都一模一样的神情可把胖县令吓得不轻,连脖子上的伤口都忘了疼。
易年回身坐在胖县令旁边,开口道:
“把从开始到现在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你配合,或许能留你一条小命…”
说着,指了指过千帆,继续道:
“我这朋友一向嫉恶如仇,宁可杀错不会放过,江湖人称鬼见愁,放眼修行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过他有一点,那就是愿意给人机会,只要你好好配合,让他看出诚意,我再与他说说情,或许会放你一马…”
正吃着饭的过千帆听着,极力压着嘴角的无奈笑意。
自己什么时候成鬼见愁了?
又什么时候成为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易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得出问题。
不过易年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要看看这胖县令是不是真的怕了。
怕了,思维上的警惕就会放松,问什么都好问。
听见易年的话,胖县令看向过千帆的眼神更是恐惧,连忙开口道:
“小的一定,小的一定…”
说着,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生怕错过一点儿。
易年也没催,坐在旁边安静等着。
几息过后,胖县令开口道:
“自从开始打仗,难民就多了起来,北面东边去不了,南边太远,就都一股脑的往这边跑,开始还能接下,毕竟给些东西就能活着,可人越来越多,都快把我这小县城掏空了,朝廷虽然给了赈灾银两,但天虞山附近自古以来也不是什么富饶之地,粮食存储不足,有钱都花不出去,开始我寻思着让人带着钱去别处买,可有些难民被逼急了当了土匪,往东去的路上毫不夸张的说,十里就能见到八个土匪窝,钱被截了人被杀了,向朝廷求援也…”
易年听着,立马摆了摆手,开口道:
“停停停,我不是听你来诉苦的,说重点…”
这胖县令说的可怜,但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这些就是他的职责,整个南昭都难,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处难。
而且这里没被战火波及,什么事情都比别处容易办。
退一万步说来说,就算真的没能力治理难民,也不应该买卖难民。
苦难,从来都不是犯罪的理由。
被易年打断,胖县令被吓了一跳,立马开口道:
“这就说,这就说…”
说着,想了想,继续道:
“难民实在太多了,多到已经影响到了本地百姓的生活,小的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就在这时,有个人找来了…”
“屠安?”
胖县令连忙点头,开口道:
“是的,他直接找上我,说他有办法处理难民,只要把人交给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