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易年进来,放下书,抬眼看向了易年。
难得笑了笑,开口道:
“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周信的眼神还是以前那般从容,不过脸上多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
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鬓角处多了些许白意。
一年多没见,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不知是忧心北疆战事还是担心流落在外的周晚。
说着话,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了易年身前。
步伐虽然没怎么变化,但却有一丝丝不自然,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轻快有力。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身为一个大夫的易年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周信的腿出了点儿问题。
可能是在与北疆妖族作战时候受的伤,也可能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
周信是武者,有些陈年老伤倒也自然。
除了这些变化,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听见周信的话,易年笑了笑,开口道:
“除了不好的都挺好…”
面对易年的回答,周信也笑了笑,开口道:
“难怪你与晚儿能成朋友,这回答都一模一样…”
听见周信提起周晚,易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开口道:
“周晚回来了?”
周信点点头,开口道:
“前段日子回来过一次,骑着只翻江蛟在上京城逛了几圈,吓坏了不少人…”
易年听着,无奈的笑了笑。
这事儿,也就周晚那等性子能干的出来。
周信说是在上京城逛,但易年觉着在皇宫周围逛的可能性更大。
有翻江蛟在身边,上京城还真没什么人能留住他。
既然回了上京,回趟家也正常。
不过在易年看来,炫耀是假,震慑才是真。
北祁大军在落北原吃了大亏,虽然周信保住了部分主力立了功,但这功只要碰碰嘴皮子就能变成过。
因为这功有个容易让人抓住的把柄。
如果不是周晚藏住主力,说不定北祁大军早就打到了阴山。
趁着翻江蛟在旁,周晚震慑下秦怀胤就理所当然了。
一个强横无比的通明,带着头归墟境界的翻江蛟,那天下间便没几个人敢轻易动他的父亲。
看向周信,开口道:
“他最近怎么样?”
周信轻轻笑了下,开口道:
“用你们俩的话来说,除了不好的都挺好…”
易年听着,没想到周信竟然会开玩笑。
一时间,也不知是笑还是不笑,转移话题道:
“是不是觉着周晚长大了?”
周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开口道:
“是啊,以前总在我的庇护下成长,没想到有天竟然反过来保护他的老爹了…”
父母,总是在背后夸孩子。
看着周信的笑容,易年也跟着笑了起来。
师父,有没有在背后夸过自己?
应该不会…
毕竟自己在外面惹了这么多的事儿。
想到此,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瞧见易年神色转变,周信哪里看不出易年在想什么,指了指桌上茶杯,开口道:
“喝茶吗?”
周信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易年。
点点头,开口道:
“好啊…”
说着,熟练的打水烧水,下意识的想要抓把茶叶扔进去,想了想这不是在青山也不是在医馆,又把茶叶放回了茶罐。
周信无论是作为师兄还是作为周晚的父亲,让易年泡茶都没什么问题。
躺在躺椅上等着,平日里的严肃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开门,外面下着雪,屋里煮着茶,除了偶尔的水声,万籁俱寂。
冬日里,心总是更容易静下来。
水开,泡了茶,给周信倒了一杯。
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品着,没有说话。
瞧见易年喝茶,周信开口道:
“有不用问的好喝吗?”
自己去不用问没藏着掖着,周信知道很正常。
易年想了想,开口道:
“不用问的茶太贵,不好喝也好喝了…”
周信听着,笑了笑。
“这回答倒也有趣…”
说着,给易年倒了杯,打趣道:
“这天下间,或许只有你敢说这么说不用问了…”
易年笑了笑,开口道:
“好还是不好呢?”
周信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知道,不过权势总要有人挑战,要不这天下早晚会变了样子…”
“比如现在吗?”
周信笑了笑,开口道:
“对…”
易年听着,想了想,开口道:
“看来这个恶人我是要当定了…”
周信摇了摇头,“恶与善,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有定论…”
易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端起茶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