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街,上京城达官显贵们居住的地方。
每个宅子的主人都是普通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平时早朝时候,一顶顶轿子一辆辆马车便会从这里出来,去往上京城那间最大的宅子。
过了中街路口便很少有普通百姓通行,宅子的下人们多数时候走的都是后门。
当初易年在这条路上走过几次,基本看不见什么行人。
能住在这里,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二胖哥包子铺生意兴隆,赚的钱早就够在这里买间宅子了。
不过普通人的身份注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住这里。
阶级差距,在最不缺权利的上京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这平时空旷无比的大街,今天却热闹了起来。
天空飘着细雪,轻轻盖在了街上。
一条又一条的车辙出现,全都汇聚到了一个地方。
杜府。
当朝大学士杜书仁的宅子。
今天,是杜书仁的葬礼。
葬礼现场布置得庄严肃穆,四周摆放着鲜花和香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也就是杜书仁这等身份,普通人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哪里能凑的起这么多的鲜花。
杜府下人身着素服,神情肃穆地站在一旁。
文武百官来了不少,毕竟杜书仁在朝中地位特殊。
官职不及左相右相将军元帅,但他曾经教过秦怀胤。
虽然没教多久,但上京注重礼法,杜书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为帝师。
而且皇城里面早先已经传出消息,秦怀胤会来送自己的老师最后一程。
皇帝陛下都要亲自前来,文武百官自然不好不给面子。
即使平日里与杜书仁有过过节的大臣们也放下了恩怨,毕竟人死为大。
上京城每天都会死人,普通人,当权者,但很少有葬礼能达到杜府的规模。
天阴沉着,似乎也在同情这位大学士的离去。
灵柩摆在中央,上面覆盖着华丽的绸缎,周围摆满了祭品。
杜小姐跪在灵柩旁,泪水或许已经流完了,面色苍白。
杜书仁的遗孀杜夫人无力坐在旁边椅子上,手里的手绢不知湿了几回。
每当来人时候,便麻木的行礼感谢。
百官们上前祭奠,用手轻轻抚摸着灵柩,仿佛还能感受到逝者的温暖。
安慰几句,便去了外面院子守着。
然而,在这庄重的氛围中,忽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站在院子中的一人瞧见这身影,神色间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当认出来人之后,喃喃道:
“那是杜景?”
声音不大,但却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目光纷纷落去。
当看清来人模样后,纷纷点头。
“真是杜景…”
“他怎么回来了?”
“杜大人离去,他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院子里变得吵闹了些。
不过来人都知道分寸,在简单的讨论过后便没了声音。
来人名叫杜景,是一个江湖中人,也是杜书仁的侄子,更是前些年上京城的一段传奇。
如果说周晚是最近这些年上京城有名的公子哥,那杜景就是周晚的前辈,更上一代的公子哥。
因为他的父亲,乃是北祁前任元帅,杜书恒。
如今的周信,可以说是杜书恒一手提拔起来的。
前些年周晚敢骂皇子,而杜景更狠,敢当街打皇子。
而这足够杀头的罪名落在杜景身上却连股风都吹不起。
不少人都说周晚的性子与杜景很像,那行事作风更像是与杜景学的。
不过与周晚相比,杜景明显更加优秀。
无论诗词歌赋还是兵法谋略都是上上之资,为相为帅只是选择而非努力。
为人更是豪爽,广结善缘,在上京城年轻一代中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而现在的杜景之所以是个江湖中人,那是因为厌倦了上京城当公子哥的日子。
二十岁的年纪转头去修行,而且还是自己摸索,可没想到竟然在修行上竟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但早有消息传来,他境界已经到了通明巅峰。
这放在圣山那等地方不算强,可要知道,杜景浪费了修行路上最宝贵的十年。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杜景从正常年纪开始修行,现在绝对已经突破归墟境界了。
而且由于性子原因,在修行界中也有不俗的人脉。
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杜景绝对是个天才,各方各面的天才。
双亲早已离世,所以杜书仁这个叔叔便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如今杜书仁也离开了人世,他回来再正常不过。
杜景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侧目,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走到杜书仁的灵柩前,目光停留在杜书仁的遗容上。
杜小姐看清来人模样,眼里泪水彻底控制不住,呢喃着抓向杜景。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