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整个上京城都被白雪覆盖,像极了话本里的极乐世界。
街道两旁的树木挂满了洁白的雪花,仿佛一个个穿着白色披风的军人,默默守护着这座普通人无不向往的城池。
屋顶和墙壁也被积雪覆盖,灯笼的光芒飘过,形成了一片晶莹剔透的景象。
寂静的雪夜里,人们大多躲在家里,享受着温暖的炉火和安静的时光。
不过也有少数勇敢的人愿意冒着严寒出门,但都是迫于生计,行色匆匆,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些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悦耳,但也带着些许匆忙。
东大街是上京城里的名街,不少古老而庄严的建筑矗立在宽阔的大街两旁。
雄伟样子在雪中显得更加神秘庄重。
城墙高耸,抵御着城外的寒冷。
热闹地方的酒楼金碧辉煌,散发着奢靡的气息。
往南,庄重减少。
尽管雪景依旧美丽,但生活的气息更重了些。
贫穷人家的孩子们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这寒冷夜里,也不知要去向何方。
街头巷尾偶尔有乞丐蜷缩在角落里,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施舍。
而那些富有的贵族则坐在温暖的马车里,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对周围的贫困视而不见。
上京城,或者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的两面性。
或许,天下万物都有他的两面性。
从元帅府出来,易年便漫步在东大街上。
有出门带钱的习惯,碰见乞丐便会丢下几个铜板,虽然有些乞丐一看就是假的。
脑海中思索着周信的话,不过想了一会儿便不再想了。
能安排的周信都已经安排到了,安排不到的,现在想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是听天由命,但也不能太过杞人忧天。
顶着雪一直走到了东城门,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出了城。
一路朝着东南方向而去,小半个时辰后,到了一片墓地。
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山脉,庄严肃穆之感在雪夜中更加明显。
周围几处火光,有人正在边上烤火。
守墓人。
别的地方用不到,但这里要用。
葬在这里的,都是为北祁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重臣。
不过这种天气,守墓人根本发现不了易年。
抬腿走进墓地,可以看到无数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块墓碑都代表着一个曾经的官员。
这些墓碑上刻着名字、官职以及生平事迹。
有些墓碑已经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但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庄严和荣耀。
有些墓碑则保存完好,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墓地里面还有一些特殊的建筑,祠堂庙宇之类。
这些建筑都是为了纪念那些特别杰出的官员或而建的,里面供奉着他们的塑像和牌位,让后人能够缅怀他们的功绩。
除了墓碑和建筑之外,这里还有许多精美的石刻和雕塑。
不过易年不是来缅怀与欣赏的,目光快速扫过墓碑,片刻后找到了今天新添的那座。
杜书仁的墓。
与其他墓碑一样,上面也刻着不少字。
易年伸手扫掉墓碑上的雪,站在前面看着上面的字。
没有说话,心情也没怎么变化。
站了会儿,喃喃道:
“我不保证,但会尽力…”
说着,没有回身,继续道:
“看够了就出来吧,这地方,大晚上会吓死人的…”
话音落,旁边一条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正是今天在杜府见到的杜景。
杜景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距离易年一丈之外的地方,开口道:
“你也会怕?”
易年转头看去,开口道:
“是人就会怕,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那你是怕我还是怕鬼?”
易年笑了笑,开口道:
“我怕你扰了这里的安静…”
杜景听着,眉心微皱。
往前走了几步,离着易年只有一步之遥。
双眼死死盯着易年,一言不发。
杜景不说话,易年也不说话。
目光同样落在了杜景身上,平和自然。
良久,杜景开口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
易年听着,嘴角笑意更甚,开口道:
“我知道你交友广泛,自身实力也不弱,但这还不够…”
说着,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北边,继续道:
“哪怕加上外面那六位朋友…”
杜景也笑了笑,开口道:
“你知道这世间要杀你的人有多少吗…”
易年的笑容收了收,开口道:
“数不过来,不过他们不敢来…”
杜景敲了敲刀上的雪,开口道:
“不敢,只是没人敢带头,如果有个敢带头的,你在上京城的日子怕是不会这般安稳了…”
易年点点头,开口道:
“确实,不过这个带头的人不应该是你…”
“我叔父被你气死,我为什么不能带这个头?”
说着,身上的气息慢慢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