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义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个决定,可能爷爷都不敢下。
脑海中快速思索,得出了一个结论。
杜清墨的办法会生效,但不敢赌。
看向杜清墨,开口道:
“那第二个办法呢?”
杜清墨顺手接过南风义递来的水袋,喝了口,开口道:
“第一个办法可能会牺牲南昭的百姓,第二个办法不会影响到南昭现在的安稳,但可能会牺牲很多士兵,而且是最精锐的士兵…”
说着,伸手指了指西方。
“西荒?”
南风义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嗯…”
“怎么会与西荒有关呢?”
杜清墨把水袋递回给南风义,开口道:
“震西军…震西军之所以不敢回朝支援,与你的御南军情况一样,都是怕外敌入侵,不过西荒与南屿不同,西荒混乱,并不同心,所以震西军可以抽调出两成甚至三成的士兵进入西荒,本就混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支几十万的大军,情况只会更加混乱,而震西军便可在各国之间周旋挑事,把西荒搅得越来越乱,西荒乱,便不会对南昭动心思,那剩下的震西军就能离开驻地回朝支援,前去西荒的军队能拖多长时间,震西军便能攻打江南诸国多长时间,一旦有了震西军的帮助,现在的局势一定能逆转,从东面打与从西面打,道理是一样的,但踏入西荒的军队,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说着,一个接一个指头伸出,继续道:
“现在有五条路,第一,等卫东军,第二,靠北祁,第三,送难民,第四,乱西荒,第五,靠着现在的兵力与江南诸国决一死战,如何选,便要王爷与家人商议了…”
杜清墨所提出的办法,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让南风义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文弱女子竟然能够想出如此绝妙而又大胆的主意来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
牺牲这么多人的魄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而震惊的不止南风义一人,在不远处偷听的易年也被震的目瞪口呆。
自己当初想破头也没想出什么南昭能有什么应对办法,杜清墨随口一说就是两个。
杜清墨没上过战场,更没去过南昭,但只用现在流传的消息就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简直就是个军事奇才。
如果把她带去南昭,详细的了解现在的情况,或许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解南昭之危也说不定。
而杜清墨看似柔弱,但在分析谋划用兵一事上果决又不缺魄力。
这是为帅者必备的才能。
如果她是男儿身,这身才华显现,估计北祁帅位便没杜景什么事儿了。
易年呼了口气,南风义真是捡到宝了。
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可以决定战争的走向。
想到此,心中有些唏嘘。
还好杜清墨向来低调,还好秦怀胤不知她这一身才华,要不这联姻之事只怕就要告吹了。
南风义看着杜清墨伸出的手指,再次起身朝着杜清墨行了一礼,比之前的每次都要郑重。
开口道:
“郡主殿下,你可真是给了在下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说行兵打仗,杜清墨又恢复了小女子的柔弱神色,立马起身回礼,开口道:
“王爷过奖了,我都是瞎说的…”
南风义嘴角升起一丝笑意,开口道:
“如果这些都是瞎说,那我读的兵书就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哪里…”
听着南风义自嘲,杜清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底竟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
不是后悔帮南风义想办法,而是后悔自己抢了他的风头。
还好,这里没人看见…
易年瞧见,笑了笑。
这忙,还真要好好帮帮了。
元力运转,一阵阴冷的风呼啸着穿过幽暗的树林,发出阵阵尖锐而凄厉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在嘶吼咆哮。
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拍打着树枝,使得它们相互碰撞、摇曳不止。
一根干枯树枝恰好落在了正站在林中的杜清墨脚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吓,杜清墨吓得浑身一颤。
“又来了…”
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已经怕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撑着,估计早就扑进南风义的身上去了。
为了戏更逼真一些,易年捏着嗓子弄出了声音。
“呜…呜…呜…”
沙哑恐怖的鬼哭声在林中传出老远。
这声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杜清墨下意识的抓住南风义的手臂,整个人躲在了南风义身后。
南风义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杜清墨,拍着杜清墨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