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听见,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两个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
这两个人都认得,可他们两个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能当帅府侍卫,自然是有几分头脑的,哪里会问这些,抱拳行礼,开口道:
“见过易公子,周公子…”
二人点头,周晚迈进大门,开口道:
“我爹呢?”
“老爷在后院…”
还没等侍卫说完,周晚直接朝着后院而去,章若愚与翻江蛟紧紧跟上。
自打伏阳破城的消息传回,周信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双鬓斑白,眼角出现了几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褶皱。
远在落北原的周晚都能分析出的情况,周信自然也能想的到。
可周信能看出伏阳的不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敢如此做。
北线十城的将士们用鲜血铸起防线能挡得住妖族冲击,但却挡不住背后的刀子。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与周晚的分析一样。
能在军中做这些事的人,只有两个。
杜景,秦怀胤。
周信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了北祁安稳退让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看着不停送来的信,神色愈发黯淡。
许姓老人在旁边坐着,看见周信皱起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龙尾关不丢,中州不太会受影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信听着,也叹了口气。
“东远州也是北祁疆土,那里的百姓也是北祁百姓,没有天谴据守,十万妖族入境,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哎…”
许姓老人长长叹了口气,开口道:
“能不能把逆戟军调去东远州?这种追击战,逆戟军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周信听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一旦逆戟军离开落北原,便没人能监视妖族动向,已经丢了一座伏阳,别的地方不能再丢了…”
“哎…”
许姓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同样黯然无比。
周信起身,给许姓老人端了杯茶,开口道:
“许叔,明天替我去趟龙尾关…”
“你是说…?”
周信点点头,坐在许姓老人旁边,继续道:
“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伏阳和东远州的百姓不能白死,哪怕拼了这条命,这必须讨个公道!”
许姓老人脸上升起一丝担忧,开口道:
“那你…”
周信笑了笑,把茶杯往许姓老人身前推了推,喃喃道:
“放心,现在关系已经挑明,没人会傻到这个时候与我为难,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从青山出来的…”
许姓老人听着,若有所思。
半晌后,起身开口道:
“那我现在就出发,最多半个月,所有的一切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周信起身,躬身行礼,开口道:
“有劳许叔…”
许姓老人点点头,出门而去。
周信将茶水倒掉,坐回了桌前。
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秘信,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神色严肃,眼底似乎有怒火冒出。
“你怎么敢的呢?”
说着,拳头缓缓松开,往椅子上一躺,自言自语道: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儿,图什么呢?”
破旧的木屋中只有一个人,所以没人能回答曾经的元帅大人。
咚咚咚…
周信正闭着眼睛思索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深吸口气,捏了捏眉心。
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开口道:
“进来!”
本以为又有前线的消息传来,可却迟迟没听见回报声。
抬眼望去,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正站在门口。
愣在原地,眼眶微红,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周信瞧见,也愣了愣。
慢慢将手里的书信放下,压下不知为何快了些许的心跳,深吸口气,假装镇定道:
“怎么回来了?”
“爹!”
门口的青年,正是周晚。
周信话音刚落,只见周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言语间有些哽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当看见自己老爹的那一刻,周晚忽然发现十几年没变样的老爹瞬间老了十岁,一股悔恨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老爹一定是因为伏阳一事才会这样。
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逞一时之快骑着翻江蛟大闹皇宫,或许秦怀胤不会这么快就对老爹下手。
如果老爹帅位不丢,或许就没有伏阳城破的一幕。
悔恨加上思念,让周晚在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周晚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晚,轻轻把书信放下,深吸口气,开口道:
“起来…”
“爹,孩儿错了,不知会给您添这么大的麻烦…”
周晚没有起身,跪在地上看着周信。
周信瞧见,慢慢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