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丁堡,城东天空教堂,夜。
一队人悄悄围住了这间教堂,其中一个身穿背后绣着金色太阳纹风衣的男人走入这间教堂。
一进入其中,萨凡纳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腐臭味,一个身影跪坐在天空之父的圣像前,低声祷告。
然而,圣台上却摆了一圈的人头。
天空之父,又有“天空之主”“太阳之神”“公正之神”等别称,人们经常把天空之神比做威严深沉的父亲,大地之神比做温柔仁慈的母亲。
所以,在这两位神明的信徒中,“天空之父”与“大地之母”都是常用的称呼。
不过,这两位神明的圣典中明确提过,祂们没有性别之分,包括另外两位正神也同样如此。
“盖文神父。”萨凡纳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对方的祷告。
“如果你束手就擒的话,可以让我们都省事许多。”
虽然停下了祷告,然而对方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之父的圣像。
圣像并没有描绘这位神明的具体形象。壁画上,蓝天白云之间,一轮金色耀眼的太阳发出万丈光芒洒落大地,如同神明注视着人间。
地上无数小人欢呼雀跃着朝太阳膜拜,天上一个个长着鸟儿的羽翼或蝴蝶翅膀的小人或是吹着号角,或是手持诗篇朗诵,或是弹奏竖琴,或是手持花篮洒落花瓣,他们的神态似在赞美着伟大的天空之父。
“天父的目光离开了我们吗?”盖文神父呢喃着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人,他曾来到教堂,找我忏悔,说他一时冲动,强暴了一个八岁的女孩,不过,他庆幸的说,他及时把尸体处理了,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盖文神父指着圣台上一个男人的人头道。
“这个人,他告诉我,他的父亲含辛茹苦工作供他考上大学,改变了命运。可是,他不能让人知道一个体面的律师却有一个当渔民的父亲,这对他将来的婚姻并没有什么益处,而且他觉得他的父亲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于是某一天,他把他的父亲推到了海里……”
“这一个,她是一名妓女,这并没有什么,天父会平等对待祂每一位信徒,她向我忏悔说,她的一名客人看上了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愿意出一大笔钱。
“可是那女孩并不愿意,于是她拿起棍棒狠狠打了女孩一顿,却不小心下手重了,她告诉我,她很后悔下那么重的手,应该直接把女儿绑到客人的床上,那一笔钱很丰厚……”
萨凡纳静静听着,直到盖文神父说完,转过身看着他,再次问了第一个问题:
“萨凡纳执事,你说,天父的目光真的离开了我们吗?”
萨凡纳沉默几秒,摘下礼帽躬身向圣台方向行了一礼:
“我们在,天父就一直在注视着人间。”
盖文神父笑了,空洞的眼眶中流下两行血泪。
火焰从他身体内部烧起,直至把整个人烧成黑炭他也没惨叫一声。
看着圣台上那堆倒塌的焦炭,萨凡纳叹了口气,盖文神父已经有畸变的迹象,倘若不自杀,他也要出手处理掉他。
他走出教堂大门,对自己的队员说道:
“把盖文神父的尸骸收拾好,直接埋到城西墓地,费用就从我工资里扣,他还没有彻底畸变,影响不大。”
“是,队长。”队员回答,开始整齐而有规范的进入教堂处理里面。
萨凡纳看着一切漆黑的夜色,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传言:
自进入神耀纪元后,创世诸神便已沉眠。
不过萨凡纳对于这个传言并没有多在意,正如他所说的,只要他们这些坚守天空之父教义的人还在,他们的主就依然仍在注视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