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因为执行了汉奸的死刑,只用了一个晚上,他就有了一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绰号:催命判官。
老催倒是侃侃而谈:“腾冲真是好地方,这里就是个商阜,繁荣的很,全县都有25万人口,总共6镇31乡,我们这里的玉石最丰富,诶,从来都是太平无事的,收成一年两熟,富户很多,连土匪都少,而且腾冲人性情温和,你们这些外乡人要是没有灾祸而流落到这里,都不会饿肚子,现在你们看看,被鬼子折腾的啥样了嘛,别说埋死人,活人怎么活下去也是个问题。”
苏扬躺下,终于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这里火山温泉,度假圣地,如果滇西没有兵灾,那我真是想留在这里了,泡泡澡,喝喝茶,丧门星,你走马帮的时候那个茶叶,是不是成本25块,含泪得特么卖八千啊。”
“鬼话,我们的茶叶都是运到藏地还有中原的,货源畅销,只是一路凶险的很,有的人几年回不去一次家,没点能耐你要是做这个事,刚出家门口就被人干死了,干我们这种营生,不认识袍哥响马,根本就做不成。”
“连长,你家是哪里的嘛?”尹明德问。
每次回答这样的问题,苏扬脑瓜就犯难:“我家在热河,就在大东北边,你们兵灾人祸见得太少了,这才哪到哪。我们那里,打我记事的时候,就天天在打仗,你都不知道你们县里一天要换几个帅,今天奉军打过来,明天直军打过去,再后天晋军又来了,打来打去不知道为谁打仗,打完仗出来的都是兵痞。”
“我都退了上万公里了,从热河开始,1932年,我们家里跑到冀省,然后又去了晋省,晋省没法待了,最后去了陕地,我从上海开始,看着大上海打成了废墟,鄂省的田家镇,湘省的捞刀河汨罗江,河水都染红了,长沙城一片废墟,岳麓山上全是炮声。”
“你们没有看见几百万国土的沦丧还有无数老百姓逃难,有时候,你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是一种耻辱。”
众人听了不作声。
杨杰突然问:“那你打了这么多仗,应该是团长了吧,怎么才是个连长。”
“25岁当连长,黄埔四期毕业的长官们现在铨叙军衔才是陆军上校,我们兄弟师张瘸子师长,就是上校军衔,因为是要当师长所以职务军衔是少将师长,他比我大15岁。我们余师长,军衔是中将师长,黄埔一期,算是老家伙,可是1936年2月2日才被授予陆军少将直到现在也只是少将。所以我去当哪门子的团长,我1938年战场委任少尉排长,首授陆军少尉军衔,跟我一起授衔的,是中央军校第13期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