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的丢失让绝大多数人渣们第一次意识到敌人从国境线杀过来后又丢掉土地是一种怎样的挫败感，就像是本来就被强盗占据的房屋里突然又有人从另外一个新的屋子里破门而入。

所以西岸就成了人渣们心心念念的地方。

胡辣汤趁苏扬身边没人，神神秘秘的对他说：“下次去西岸，带我一个。”

苏扬问：“你去那边干什么？留在这里就打你的炮，又不用挺在最前面，再说了，你这么大个个子，会不会目标太明显了。”

胡辣汤明显知道苏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直接谢绝苏扬的好意：“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狗日的爆椒都能跟你去，我就去不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苏扬：“全团会打迫击炮的只有你，那你就试试看死啦死啦会不会让自己的迫击炮连代理连长去（按照编制是没有炮连的）。”

胡辣汤有些失望：“那我还不如去当步兵得了。”

炮灰团人人都想去西岸，对于他们来说，去过西岸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爷们，可是虞师目前还没有下新的命令，只能再希望团里再找个机会送几个人过去。

然而这还只是一切战事的开始，大量的进攻准备工作目前仍然没有头绪，而苏扬需要做到的，就是把这些头绪一点一点的捋清楚。

孟瘸子喜欢在阵地里卖弄自己的老兵身份，只要有机会，他就在战壕里对着壮丁们指指点点，虽然大伙对他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他是团里的副官，除了缅甸回来的没有几个人见过他打仗，另外，他打仗也都是听老兵们说的，可是乏善可陈，重要的话题都转到苏扬那里去了。

后来孟瘸子索性不说打仗，就说他的见识，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团里的评书先生。

死啦死啦和李鑫都撤走后，孟瘸子一个人又和人渣们混在阵地里，能看出来，孟瘸子还是喜欢一线的生活，因为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耍嘴皮子。

不说打仗，光是北平声色犬马的生活就突破了炮灰们的思想维度。

“我们北平，多少代的古都，远的不说，就说那明清，那上流人想要过下流的生活，比你们做的最上流的事情还要讲究一个仪式，处处透着讲究，处处透着学问，学着点吧你们。”

“那三哥参谋长一定没有这样生活喽，你看他每天就想着打仗，他一定连个小娘子的手都没有摸过呢。”一个壮丁放肆地说。

“呸，你懂什么，看过《水浒传》么，那书里的好汉可是没有一个好色之徒，吃喝赌单欠一个嫖字，狠起来连女人都杀，书里最爷们的两个人，还都是不近女色的出家人，什么叫好汉，这才是好汉，你们三哥，就是这样的人物。”孟瘸子挑动着气氛。

“二哥你就瞎讲，我前几天还看三哥在看《金瓶梅》，边看边挠来挠去的，三哥只是个闷葫芦，你们光听他打仗的事了，其实三哥讲起荤段子来我觉得无人能敌。”

“你懂什么《金瓶梅》，念过两年私塾就在这里附庸风雅……三哥体验生活是用意念来进行的，简称意淫……”

众人背地里调侃苏扬的议题进行了一半，只见苏扬手里拿着地图边走边看。

“你们看，十步之内，他肯定摔进战壕。”孟瘸子说。

话音刚落，苏扬就不见了。

视线一转，苏扬正捂着腰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说什么来着？他的注意力，只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要是身边都是一群娘们，他也会是看着地图才会摔进娘们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