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师傅：“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务实。”

苏扬：“那是因为你看不到他们务实的落脚点，他们的落脚点也许不是在打仗上面，因为战争总要结束的。”

麦师傅没了耐心：“那你们的务实是什么？”

苏扬站起来指了指麦师傅的眼睛：“华夏人讲究左眼跳是财，右眼跳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的右眼睑以及颜面神经的短暂震颤。”

麦师傅哈哈大笑：“可是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愚昧迷信的很，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逆来顺受这一些，他们说这是自己的命。”

苏扬：“那说的那是你们那一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都可以当老大当神仙，我都说了，靠谁不如靠自己，所谓信命的人，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

麦师傅：“我应该怎么理解。”

苏扬：“给他们摆一个财神爷，他们都会长跪不起的，因为务实啊，我们可不会说人穷是上帝的旨意。另外啊，我们跟你们也不是一个神话体系，我们讲究奋斗的。”

麦师傅来了兴趣：“哦？怎么奋斗？”

苏扬侃侃而谈：“你们是先天神，从古希腊的宙斯到罗马的朱庇特，神就是神，普通人都没法晋级的，包括你们的耶稣都是上帝的儿子，靠背景靠血统的，然后你们的神仙跟神仙就近亲结婚，各种生，生下来的也是神仙。”

麦师傅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好像他是第一次听这种论断。

“但是，我们东方的神仙，都是后天神，就是普通人可以变成神仙，甭管是吃小孩还是吃唐僧肉，甭管是修都江堰还是去治洪水，付出努力，那是可以成为神仙的。

所以啊，华夏大地，不养闲神的，每一个神仙可都是有用处的，我们不是崇敬神明，我们是崇敬祖先，因为他们是干了事情才成为神仙的，而不是要听神仙的旨意做事情，也就是说，他们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麦师傅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说，你们的务实，就是要让自己有一个身份或者一定要做一些事情，比如你们对自己的事情很务实，为的是争取一柱头香或者是寻求功名，做了好事，然后就演化成你们的神仙。这也就是你为什么心里没有神仙，却竭尽全力地自己做一些事情，因为那不是神仙或者上帝的旨意，是自己做的，才能更放心。”

苏扬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就是说，我们讲究这玩意得灵不灵！灵！那是心理认同；不灵，那就只能信自己了。”

“换到现在，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现在重庆的那帮神仙不怎么灵啊，我不就得靠我自己来做很多事了，要么就是投靠几个重庆的神仙，然后自己显灵，这就是务实......麦师傅，你懂了嘛？”

苏扬又点了一根烟：“再比如说，打仗前拜个战神，打输了，这玩意不灵。所以打败仗这玩意才不是神仙的旨意，那是我没打好，然后怎么办，那不就是得靠自己了？所以啊，勤奋努力，吃苦耐劳，天破了，不是乞求原谅来认为蒙古人是上帝之鞭惩罚你们，而是女娲自己要去补天的。”

麦师傅：“有趣的华夏神仙体系，遍地神仙，可你却是无神论者，只信自己。你觉得现在混沌的华夏没有什么你值得信赖的事情，所以你只能靠自己改变这一切。”

苏扬：“对啊，如果在古代，当南天门爆破之后，我和川军团都会成为神仙，因为我们做了一件极有功德的事情，成功了，会认为是雷神发怒助我一臂之力，失败了，这他娘的还得想别的办法......”

麦师傅：“所以这也是你在滇西的执念了。”

苏扬点点头：“我要亲自看到南天门爆炸，我谁也信不着......”